车窗外乌云已经很重了,没有风,雨却掉不下来,像是有巨怪藏在后头小心翼翼地窥探。
偶有飘散的云,各异的形状,如何想象,却只能想成面目狰狞的脸,七零八落的,一点都不可爱。但是看云这事,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做过了。小时候饭后体育场散步,最喜欢遇见有风的日子,云的形状不断变幻着,一家人,总能看出不同,最喜欢还是棉花糖。
那小段时光多悠闲,多难得。
命运多奇怪,把不同的人带来又带走,再带回来,却也不免再次离开。一直在行走,偶尔的停顿,却总不肯驻留。
什么时候才肯安定,如何才算安稳。
小时候的玩伴,没剩下几个了,好不容易熟悉起来的新人,也变成旧人再难朝夕相对。
昨晚同鱼屁回味过去,感叹,遗憾,竟刹不住车,忍不住把回忆里小时候的趣事给翻了个遍。
爬墙进去别人家的幼儿园玩滑滑梯、跷跷板、荡秋千;一群人偷溜进去公园里的蹦蹦床,有人经过就躲进去塑料球堆里惊险又刺激;很大了还跟小朋友们一起玩蹦蹦床结果别的家长抗议怕我们伤到其他小朋友所以被赶了出来;抓蜜蜂捉蜻蜓,被蛰手指一样觉得好玩。
原来小时候我也是很皮的,原来我也是有童年的。而其实我现在依然喜欢滑滑梯跷跷板荡秋千,却那么不合时宜,为什么还没有长大就要老去?
有同事常常问,为什么我家的小朋友总是不高兴,好像有谁欠了她似的。我无言以对,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跨过了童年这条界限开始胡思乱想,总是不高兴,总是焦虑,总是不安。
小时候急着长大,急着扮成熟的样子,长大了不愿成熟不愿承担,为什么人总是那么奇怪?
什么是重要的事情我分辨地清楚吗?什么是渴求的东西我分辨地清楚吗?
正因为不清楚,所以总听到不必如何如何的声音。想要我过得轻松一点,挺好的,但总觉得这个不再单纯却依旧天真的自己不能忍。
想太多是一件很令人头疼的事情,最头疼是会有不同的答案冒出来,什么是活得精彩,什么算不辜负此生。
跟很多人相比我不算清醒,但是我知道我自己,只不过说着都觉得心虚。每个人的际遇不同,总会清醒,或者不必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