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游蟳埔村
野菊米
到泉州蟳埔村,不簪花还能干啥?漫游呗,看人簪花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妈祖庙大约是簪花的中心点,窄窄的巷道里,簪花女、摄影师摩肩接踵。妈祖庙旁,两棵茂盛的古榕树下,也围满了人,更不用说大殿里了,处处是选景之地。看得人眼花缭乱的,先转出去再说。
走着走着,人便少了,渔村的原貌逐渐显现,生活呈现出了它本来的样子。偶遇二三簪花女子与摄影师,便也有了一种诗意。虽然海边的阳光火辣,但小巷村道七弯八拐,总有荫凉可躲,弄堂风可吹,门前石板可坐。
在渔村,我们找寻绿植。爬墙怒放的三角梅啦,傲然挺立的大王椰树,墙角的虎刺啦,长满果子的龙眼树,墙头挂出的一丛芦荟,废弃院落的一棵木麻黄树,茂盛的榕树呀,都成了镜头的主角。在一座石厝前,我们遇见一棵巨大的榕树,它的下半身被铁皮墙包围着,但强大的枝干还是顽强地呈现出来,根与根紧紧相依,互相搅着,俨然成了一片小树林。枝叶在房子上空肆无忌惮地铺张开来,其气根横跨在两座房子之间,根须紧抓墙壁,深深地嵌入墙体,好大的气场!在这片狭仄的地方,它俨然是王。我不禁问:“这是先有树呢,还是先有房呢?”
在蟳埔,古榕树总是和石厝相依相偎,融为一体。巷中另一棵古榕下的石头厝就成了一家簪花馆,门前就是一道最美的风景。除了石头厝,蟳埔还以蚵壳房出名。由于这里是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据说这些蚵壳是从大洋彼岸作为压舱石带回来的。精心修复的蚵壳墙前总是站着簪花女子。我们走街串巷,刻意寻找老旧的蚵壳墙。这种房子一般很小很矮,蚵壳用黄泥紧紧粘黏做墙,石头做基石、门窗框。倒塌的蚵壳房墙里长满杂草,斯人何往,是出海未归,还是远下南洋?让人唏嘘不已。
我们遇见过一座圆形水塔,上书“思源水塔,临海供水站,1982年8月”,不知如今是否还在使用。就算废弃,也能成为一道怀旧的风景吧。我们邂逅过一口田字形方井,这种井口设计一定是为了保护孩子的安全。我们还发现屋顶上的陶瓷鱼,成双成对,那应该是檐沟的出水口。半面闲置在巷口的花床,也有精致的黑底漆画。年长的蟳埔女身着短花衣,发髻高盘,横插白簪,左右插二三朵鲜艳的绢花,或卖花串,或低头奋力撬开牡蛎取肉。相传,她们是阿拉伯女子的后裔,坚韧,勤劳,也爱美……
村巷子角处,不经意间遇见走街串巷卖饮料的妇女,骑一辆电动车,自带的小喇叭里喊着:“冰冰凉凉,只要五元……”在村子主街菜场旁的榕树下,几个肩挂相机的男女摄影师在交流生意得失。满街都是走动的人,到处都是商机。渔村人能保持初心,保持传统吗?但愿未来的蟳埔,生活更好,环境更美,还能永葆海与花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