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退休回家后迷上了种地,他种了一块西瓜,全是8424的品种,皮薄、瓤沙、清甜多汁。暑假我们回老家,临走时他给我们带了几个在车上。
回到家里,我吃到这么好吃的西瓜,连瓜皮都不舍得扔了。根据我的经验,西瓜好吃,瓜皮也一定好吃。我怀着虔诚的心意,仔细地把几块西瓜皮处理干净,切成细长条,用盐码一会儿,然后挤干水份和鸡蛋毛豆米一块儿炒,碧绿的瓜皮配上金黄的鸡蛋,吃起来又香又脆。
可是女儿一筷子都不吃。她问:“为什么我们要吃西瓜皮?是因为要节俭过日子吗?”我说:“不是,因为它好吃又有营养,特别是它还可以祛痱子。”她长了一身痱子,苦不堪言。可她还是拒绝吃,于是我一个人配着白米饭把一碟子都吃完。
每天吃西瓜,每天都有一碟炒西瓜皮。女儿实在受不了了,她想起那个她最喜欢的对生活比较讲究的阿姨,就问:“阿姨也吃西瓜皮吗?”我说:“当然吃啊!不止她,我们那时候家家都吃的,有的饭店还拿来做凉菜,菜名叫翠衣。”
小时候过夏天,农村真的常吃西瓜皮。一大早起来煮上一锅粥,或者白米茶(大米淘洗干净,放大铁锅炒至焦黄,锅里加满水,煮至米粒开花),盛到大盆里晾凉。盛夏的中午,骄阳似火,干活的人从外面回来,满头大汗,湿毛巾擦把脸,喝上一碗凉凉的白米茶,立刻暑气全消。再配上一碟嘣脆的西瓜皮,一口粥一口西瓜皮,细细咀嚼,甭提多有滋味了!
农村的日子就是如此,一茶一饭,简单朴素,却让人铭记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