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永叔“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于豪放之中有沈著之致,所以尤高。
【批注】“未语春容先惨咽”,内心的离情别绪,让人哽咽难言。“一曲能教肠寸结”,离别的笙歌,只能让人断肠。如此沉痛的情感,写得细腻动人。作者却又陡然一转,“只须看尽洛阳花,始共春风容易别”,由抑到扬,让人为之一振,有种旷达洒脱的风韵。
【三二】词之雅郑,在神不在貌。永叔少游虽作艳语,终有品格。方之美成,便有淑女与倡伎之别。
【批注】欧阳修的词,有细腻,有洒脱,有清丽,有质朴。不是特别喜欢秦观的词,他的词有太多的忧愁,这种忧愁好像有点缥缈,没有李清照词中忧伤的感染力。没有欧阳修词中的那份积极。欧阳修的词,即使伤感,但又好像有一股明朗。看起来王国维不喜欢周邦彦的词,自己倒是挺喜欢周邦彦《苏幕遮》(燎沉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六二〗“昔为倡家女,今为荡子妇。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何不策高足,先 据要路津?无为久贫贱,轗轲长苦辛。”可谓淫鄙之尤。然无视为淫词、鄙词者, 以其真也。五代、北宋之大词人亦然。非无淫词,读之者但觉其亲切动人。非无 鄙词,但觉其精力弥满。可知淫词与鄙词之病,非淫与鄙之病,而游词之病也。 “岂不尔思,室是远而。”而子曰:“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恶其游也。
【批注】真,是打动人的美。真性情,更动人。王国维《人间词话》第六条(“境非独谓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界。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否则谓之无境界。”)就非常重视真,认为写“真景物、真感情”才有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