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缘灭,人聚人散

“我爱哭的时候便哭,想笑的时候便笑,只要这一切出于自然。我不求深刻,只求简单。”

这是三毛的话。鲜有人像她这样活的如此轰轰烈烈,活的如此动真格,活的如此跌宕起伏,活的如此离奇不安。也或许又有很多,只是没有这样成名的命,最后走了另一个运。

我清晰的记得夏天一位有缘只见过几面的兄长或者老师说给我的话。彼时工作室要结束了,他来上最后一次课。我看着他说,这半年我经历的事情,见过的人,比我过去好几年都要多。他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就是老天的安排,有的事情,早两年,早一年发生,你都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承受,去消化,甚至整个人会崩塌。而上天眷顾你,所以让你在有承受能力的时候去面对这些事。

所有的事情,只会让你更加坚定你自己。你的底线,你的原则,都会更加清晰,更加强大得保护你,也成就你。这是我的原话。

我有时候在想,人与人之间应该有怎样的界限。

偶然有一次陪伴别人,听到她说到另外一个人的离开。那个人在她的事业里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甚至不可替代。她说就像小狗小猫天天牵着,突然有一天不见了,还挺难过的,不适应。我不禁愕然。

因为我在想我自己。

也许我们都有过。把自己想的过于重要,你来我往中,超越了某些界限。

想起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出于个人发展的渴望,总是想要离开;出于情感的思量,又万分不舍。甚至和当时也打算走的会计姑娘促膝长谈,肝肠寸断。毕竟那会儿同事们都是刚毕业就一起工作,像是另一段学校生涯。而上级领导,也像师长一样常常给予各种指导和关心。

当然,我和那位小会计后来都走了。只是还常常挂念,一有相关的业务往来,还想着给过去的领导联系一下,看能否促成好事一桩。节假日也总要问候一下。离开后大约一年,我结婚。根据认识时间的长短来衡量,感觉还是过去的那些同事和领导亲近一些,所以提着喜糖和请帖去送。

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有交情好的,不仅当时保留了那份情谊,现在也保持着联系。也有让我错愕的,是我送完请帖走了之后,被一两位议论说都走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来送喜帖。而这样的话却也被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也许那是成长的第一课。那位会计姑娘当时是在喜宴上帮我记账的,自然全都知晓,几个月后她结婚,便不再重复我的做法。

如果没有微信和QQ,我们是否会记得,我们曾经认识过那么多人。曾经一起笑过哭过吵过闹过,在一起然后又分开。

几年之前高中舍友与她男朋友来济南发展,我们一起吃饭。无非就是各种感慨。想起我大四毕业的时候,她正在北京刚参加工作,我在她宿舍一住好几天。之后的见面就是她回家开饭馆,我坐汽车去送了个招财猫。每次隔的时间都好久,但是每次见面,从来不觉得生分。说起高中宿舍的姑娘们,也就我和她,还联系一些。

当时她来济南已经是换了第二份工作,忍不住向我吐槽,同事真的不同于同学,前几天还聊得火热,刚辞职就变了一幅模样。

而现在,我们在济南都已经很多年了,还是不常见面,偶尔打个电话,但是只要一见面,就好像是昨天才分开。

我的这个公众号,我能看到谁在关注我。有时候人数变少。我心里就会紧张一阵儿,然后一页一页的看,到底是谁对我取消关注了。

但是我根本看不出来到底是谁对我取消关注了。

因为我们在意的人,其实他们也在意我们。然而,我们真正在意的,其实也就是那些人。

前几日,年少时的朋友在QQ上给我留言,说在哪一条街,看到一个人,跟我好像。我没有回复。

只有一种关系,过去了就应该彻底过去,只应留下年少时最美好的回忆,然后各自安好。

我还曾在路上走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女孩,而我只是从某个地方看到过这个小女孩从呱呱坠地到渐渐长大的照片。活生生的人路过,竟忍不住互相看了好几眼。我有点感慨世间缘分的奇妙,如果当时的错过,是这样的一种成全,竟然也觉得十分美好。

有时候得不到未必就是坏的。得到未必就是好的。得到后再失去,也许是最寻常不过的。

也许我们渐渐长大,已经习惯了一些别离,习惯了别离后的渐渐忘记,对于别离后的不相忘,竟然有些激动和感激。

因为我们也在学会试着去冷漠,去掌握分寸,去不越界,去不做那个赤诚坦荡被别人笑话和伤害的人。

以前我不相信,但是现在真的渐渐懂了这种境界。

那些曾经跟你一同欢笑,一同成长,一同经历的人们。即便是不再朝夕相处,但是你知道,他们依然安好,一切都安好,没有大的变故发生,这样就够了。

应该感谢朋友圈的存在不是吗?不用书信来往,你也知道大家的状况,即便都是在晒好的一面,那又怎样呢?即便你去特意关注了谁,去翻了谁的朋友圈,去翻半年前一年前两年前的状态,你依然来无影去无踪,不留下特别的痕迹。

实在想念了,发个文字,发个图片,发个语音,发个表情。

应该,也算不得越界。

若是发现自己被对方删除了,倒也有几分尴尬和伤心,倒也罢了。

前几日,一个非常偶然和奇妙的场合,遇到了十几年没见的高中同学。热热闹闹几个人吃了顿饭。想起高中那些被遗忘的片段,只在那个高中待了半年就转学了。

那个时候我是班长,有点嚣张,有点跋扈,黄段子随口就来,完全没有女生的样子。班里的男生都烦我。我是怎么知道的呢?有个有点娘的小男生天天跟我告密,说他们宿舍晚上又讨论我什么了……恩,我是他们每天必须讨论的话题。

可是天啊,我可是我们班女生缘最好的人。班里的所有女生都喜欢我。而我同桌呢,班里的男生都喜欢她。

实在有男生看不过去,就给我写小纸条批评我,说让我学学我同桌。

那个时候简直是暗无天日。都怪那个告密者。我有点怀疑人生了,然后看各种小说,记忆最深的是《复活》。希望获得灵魂的超脱。后来觉得不如转学超脱的更快一些。

结果一听到我转学。班里的男生都开始忏悔了。各种给我写信,送小纸条,还有很多给我送写真照片,纪念品的。我数了数,一个也没少。他们说,其实你没有那么不好,我们只是平时说不过你,所以在宿舍发泄发泄。其实你挺好的。

但是因为这短暂的半年。我却在未来数年的日子里,学会了收敛,学会了掩藏自己的本性。

转学后的高中两年半更甚一些,会有小可爱的表现,毕竟长着一张娃娃脸,竟然有很多男生会觉得我是需要被保护的那种小姑娘。不再有人攻击我。

再后来上大学,工作,一直到今天。学会了分不同场合,不同人群,不同氛围,来展示自己不同的性格。传说中的分裂症。

因为你从某个时间点知道,你的一种性格,也许会有一半的人能接受,一半的人不能接受,而接受的人会喜欢你,不接受的人会攻击你。而当你学会伪装和掩饰的时候,就能避开那些莫名其妙的攻击。

伪装的久了。那些不属于你的性格,便也成了你的性格。

但是当那个时间的高中同学再见到你的时候,他对你的回忆却不是那个时候受伤害的模样,而是成了很特别的,很文艺的,很有个性的那个女孩。

如果那个时候不转学会怎样。没有如果。

我有时候会抽离出自己的身份状态和属性,以旁观者的角度来审视发生的很多事情。越来越相信命中注定,越来越相信缘分,越来越相信一切皆是考验,一切皆是最好的安排。

假如去年,假如前年,假如今年。没有假如。

一切的遇见都是该有的遇见。一切的别离都是该有的别离。

每个人的出现都有他的意义。或者考验你,或者成全你。让你最后成为你。

所以,不必忧伤。我们总是在路上,在走走停停。

从今天走到明天,然后继续我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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