蝇生

二  狼多肉少

刚飞进食堂,就听一声粗犷地炸雷。

“它X的!!又没了!老子还没吃几口!”一个块头挺大的伙计停在一个白色而光滑的地方搓着脚的骂街。

黑蛋们飞上去问:“怎么个情况?”

“它X的!!怪不得这里没‘帮派‘管,哗哗声一响,吃的就跑了,差点把我也一起带走!”那伙计愤愤不平。

“帮派?”黑蛋问。

“吃的跑了?”聪蛋问。

“……”伙计。

“吃的怎么会跑?”黑蛋问。

“帮派是干什么的?”聪蛋问。

“哎!你先问吧!”黑蛋说。

原来在五楼卫生间这片地方,食堂共有四处,分别在这四个隔间里,不过有固定食源的地方,就是那个白桶里的纸,白色坑道里虽有新鲜食物,只不过风险极高,而且时间很短,只要哗啦声一响,立刻就得放弃,不然就会被食物吸进后方的黑洞里,翅膀立刻就湿,命也就交代了,很多初次吃饭的伙计由于太过专注,就成了最后一餐。而“帮派”就是负责把守四个安全食堂的组织,四个食堂四个帮,非成员一概不让靠近,想吃就必须加入,不然就等着挨揍吧。

“原来如此。”黑蛋若有所思。

“你叫什么?”聪蛋问。

“我叫……”伙计还没说完,聪蛋打断说:“我猜你叫妈蛋,对不对?”

那伙计愣了一下,吃惊地说:“它X的!你怎么猜到的?真厉害!”

“啧啧!我聪蛋不是白叫的。”聪蛋得意的嗡嗡翅膀,又搓搓脚。

“那哥几个怎么办?”黑蛋问。

“要我说啊,一起进帮派得了,好歹有口吃的。”聪蛋提出了意见。

“可帮派规矩是先加入的先吃,到我们可就没剩几口,它X的。”妈蛋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管那么多呢,有口吃的先,我都饿得返酸了。”黑蛋说。

哥儿仨在饥饿地驱使下统一思路,集体投靠四区“帮派”,没成想这“帮派”还有规矩,首先就得考核战斗力,“帮派”里第一条规矩“不养闲”,没贡献的不要,要求是抵御一天外码的偷吃,这个外码指得就是非本帮派成员。妈蛋还好说,黑蛋和聪蛋自小黑屋出来就没吃过东西,早已经饿得六肢无力,听到还得打架,聪蛋一阵眩晕。

“要不咱去其他区看看?”聪蛋说。

“还看啥?就这伙计少点。”黑蛋说。

“那要不先去黑洞凑合凑合?”聪蛋说

“你没听刚才那‘打蛋‘说进了帮派,就别想黑洞,否则除名。”黑蛋说。

“它X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让不让活?逼急了老子揍死它!”妈蛋说。

“哎,帮派里有一堆吃饱的‘打蛋‘,你还能全收拾?”黑蛋说。

“要我说啊……”聪蛋说一半就没力气,啪叽卧在原地。

“得了,这样吧,妈蛋和我一起打,聪蛋就在这儿守着,先挺过今天,实在不行就黑洞找活路,怎么样?”黑蛋说。

剩下两只振翅便表示赞同。

一天打斗下来,妈蛋仗着体格优势驱逐了不少外码,但也累得够呛。而只剩半条命的黑蛋,又去了半条命,若不是脑袋铁一些——硬化的早,还有不断地自我安慰,怕是早也挺不住,看着那些疯狂抢食的伙计,黑蛋也从一开始的同情转成了愤怒,谁还不是想吃饭?要吃就按规矩办。

结束后,黑蛋们全卧在白桶边动弹不得,打蛋这时候才慢悠悠地飞过来说:“马马虎虎,喏,这张纸是你们的。”说完指了指身后那张干巴巴的纸,上面只有一点点结成硬痂的食物,分量还特别少。

“它……”妈蛋刚准备发飙就被黑蛋按住了。

“怎么?不要啊?切!爱吃不吃,多得是伙计想吃。”说完就准备招呼其他伙计来。

黑蛋连忙说:“打哥误会了,我们是急着想吃,多谢。”说完就拿腿戳了几下妈蛋,又拉上聪蛋一起扑向干巴巴的纸巾。

打蛋轻蔑一笑,慢悠悠地飞走了。

“它X的!累死累活一天就吃个这?狗X的咋没给它冻死。”妈蛋的炸雷饿成了闷鼓。

黑蛋没接话,不是不想说,是没力气说,它把为数不多的食物分成三份,然后分泌消化液,等着食物慢慢软化。

聪蛋早已按耐不住饥饿,不等软化,立刻就开始吸,差点没憋死,登着脚的骂街,黑蛋和妈蛋乐得哈哈大笑,多少扫去些心中的不快。

虽然没吃饱,但好歹回复点体力,黑蛋对聪蛋说:“那打蛋是不是你隔壁啊?”

聪蛋搓搓脚,又搓搓脑袋说:“之前都饿迷糊了,哪听得出来。”

“它说‘切’字的口气和你挺像。”黑蛋说。

“嗨,我跟你说啊,说‘切’的那么多,谁是谁呀。”聪蛋回道。

“我就不说‘切’,它X的,那个狗X的打蛋,我要是吃饱喝足,非要揍死它不可!”妈蛋说。

黑蛋们尽情发泄着不满,不多一会也就沉沉睡去。

三  黑蛋的焦虑

也就几天功夫,黑蛋们适应了“打蛋”的新角色,现在它们统一叫“打蛋”,这是职位,也是称呼,负责纸筒东南角的守卫工作,聪蛋说这叫“看场”,而这几天里又有“新蛋”加入帮派,黑蛋们也顺理成章的“安排业务”,有了下属,自己的食物也稍微富裕些,妈蛋想揍“打蛋”的心也淡了,毕竟现在也是“打蛋”,加上他分给“新蛋”的食物比它们当初还少,觉得“打蛋”的行为也合情合理。

聪蛋相对舒坦些,现在有吃有睡,不用打架,它很满意,自己也算有头有脸,“新蛋”们都会喊声聪哥,有道是心宽体胖,聪蛋的体型开始直追妈蛋,现在哥俩站一起,居然有些分不出来。

黑蛋虽然也舒坦,但心里总有些发慌,他本能认为跟食物有关,因为食物来自“黑门”后那些巨大的、行动缓慢的生物,时而多时而少,片区也不确定,而且总有个一身黑的生物会定时清空食堂。它观察过那个生物,四个片区所有食物都被他放进一个更大的白桶里,然后推开黑门消失不见,黑蛋觉得这“黑门”后边肯定有更多的食物,于是它询问帮派中的前辈,得到的回答是:“这个想法很危险,因为和你一个想法的伙计都失踪了,那‘黑门’就是坑道里的‘黑洞’!”

黑蛋又问:“那些巨大生物怎么没事?”

帮派前辈说:“人家还产食物呐,你咋不产啊?有空比这些不如好好巡逻!傻蛋!”

黑蛋语塞,前辈的说法也似乎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它悻悻离开,可心里始终对那扇黑门念念不忘,于是找到妈蛋和葱蛋,把自己的想法与猜测又说了一遍。

聪蛋说:“我说你啊,真是没事找事,现在不好吗?我们在这片区也算混出点模样,哪个新蛋不喊声哥?想想当初结痂的食物,要知足啊!”

妈蛋说:“切!就这啊?我还一堆小弟等安排呢!黑洞多危险你是不知道啊!当年我可是亲身经历过,喝!”妈蛋提高一个调门:“别以为能飞就了不起,那吸力根本抗不住,就像我们吸饭一样,呲溜就下去了,黑洞也是,你是没听见那些伙计地惨叫,我现在有时还会幻听,你就别整些没用的,做好本职工作,我先走一步,有啥事再知会声。”说完慢吞吞地飞走了。

黑蛋转身看向聪蛋说:“老聪,妈蛋什么时候改的口音?”

“嗨!就之前给咱们食物的打蛋记得不?听说是北边片区的,它俩最近混得挺熟……我说你啊……”聪蛋还想说,黑蛋就给打住了:“得得,知道了,我盯场,你休息吧。”

飞在空中的黑蛋又有了当初开小黑屋的心动,只要看见“黑门”,心就仿佛随时会蹦出来。可现如今却也没个主意,毕竟不同于小黑屋,靠脑袋就能撑过去,黑洞怎么撑?无奈只能摁下躁动的心,可它不知道的是,就在几个小时后,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不仅改变了整个卫生间的格局,也改变了它的想法。

四  意外(一)

“咔嚓——”熟悉的声音响起,在槅门上放哨的帮派伙计大喊:“来了来了!!”其余伙计迅速飞离食堂蹲在暗处,嗡嗡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到这儿来!!到这儿来!!”不同分区的帮派伙计喊着同一个口号,这是所有帮派的规矩,也是非常重要的仪式,某位先祖曾说:“只要足够虔诚,就能影响巨大生物的选择。”所以各大帮派老大规定:“巨大生物一旦进入,大家务必一定必须立刻马上喊口号!违令者踢出帮派!永不录用!!”

“别喊了!是黑子!撤!”放哨伙计待生物打开黑门后喊到。帮派内部管保洁员叫“黑子”,知道他会破坏食堂,而且有无比厉害的大杀器,“啪”的一声就能夺命,有些不屑一顾的“新蛋”,基本都贴在槅门上成为反面教材。

只是这回的“黑子”不一样,他手上拿了两块黑色的板子,立在第二和第四片区的槅门前,帮派伙计头回见这情况,纷纷摸不着头脑,等“黑子”离开,才招呼大家讨论这事。

“这啥玩意儿?”老大问道。

“不知道啊,没见过。”某骨干回答。

“去几个摸摸!”老大下令。

“是!”紧接着骨干们分别安排下属,可没几个敢,毕竟大家都知道有一种叫“白胶”的东西,一摸就交代了。没办法,骨干只有恶狠狠的威胁新蛋们。

被选出的几个新蛋们一直在空中盘旋,骨干看不下去,飞起一脚踹过去:“瞅啥?让你摸!”

架不住毒打,几个新蛋极不情愿地飞过去,用脚尖绒毛小心翼翼、反反复复地试探,“打哥,没事,就普通的板。”

“知道了,回吧。”新蛋这才松口气,骨干赶紧飞到老大身边说:“大哥,就是个板,安全!”

老大点点头说:“先回各自地盘,一切照旧。”说完就招呼众骨干一齐飞到最新鲜的纸上大快朵颐。

“当大哥真好,吃的都是新鲜东西!”一旁的妈蛋目不转睛。

“那可不,要我说啊,咱们好好干,等新蛋多了,咱们说不定也成骨干。”聪蛋接过话茬说。

“切!想得美,骨干是最早加入的,又不是谁伙计多!”妈蛋说。

黑蛋没说话,盯着那两块板若有所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心头又泛起焦虑的感觉。

事实证明黑蛋的焦虑是有道理的,自从有了那两块黑板,二、四片区无论呐喊多大声,巨大生物也没进来过,几小时后,因饥饿而产生的第一场帮派内斗即将上演。

“老大!肯定是这板搞得鬼!”骨干说。

“用你教啊?!我问怎么办?”老大说。

“老大,咱把这东西推倒如何?”另一名骨干下面的伙计提议。

“提议不错,交由你负责,干好了提拔!”老大说。

“是!!”伙计兴奋道。

几分钟后……

“老大,推不动啊!”伙计发愁道。

“使劲推,推不动都得饿死!”老大说。

可即便集结了四片区所有伙计,那黑板也没有松动的迹象。

“不行啊,力量不够,需要帮手!”骨干喊道。

“真他妈没用!”老大上去就是一顿揍,那伙计的眼睛瞬间就少了一只,惨叫连连。

“老大!我有个主意!”聪蛋这时脑瓜一转,上前说。

“说!”老大正焦头烂额。

“要我说啊,咱应该联合二片区的伙计一起推,它们的处境也和咱们一样啊。”聪蛋真佩服自己这脑子。

老大五只眼睛一亮,瞬间有了精神,说:“这主意不错,联合的事,就交给你去办,办好了以后你就是骨干!”

“是!”聪蛋一听骨干,心里乐开了花,真是想啥来啥,可兴奋过后,仔细一琢磨心里凉半截,这事不好办啊,人家凭啥帮咱们?都饿疯了呀,于是叫上黑蛋和妈蛋一起合计。

“聪蛋,你出这个头干吗?想骨干想疯了?”黑蛋说。

“嗨!我跟你说,我是饿疯了!”聪蛋说。

“切!三片我多少还认识些伙计,二片都没来往,上哪跟人家谈?”妈蛋说。

“那咋办?主意出了,话也说了。”聪蛋急得搓脚。

沉默片刻,黑蛋说:“妈蛋,你能找来三片区的伙计帮忙不?”

“切!人家为啥来?它们巴不得呢,你没看一区三区食堂现在满满当当。”妈蛋说完一摊脚。

黑蛋想想也是。

“那可怎么办!?老大说不定会干掉我!”聪蛋想起刚才瞎眼的伙计,顿时焦虑得不行,使劲儿地搓脚搓脑袋。

“谁让你出头的?这会儿知道急,我看你怎么交代,估计要废你五只眼!”妈蛋也有些上头。

此话一出,聪蛋更加焦虑,搓劲儿更大了,“咚”一声,自己的脑袋掉到地上。

黑蛋和妈蛋倒吸一口冷气,惊得说不出话。

聪蛋也觉得奇怪,为啥眼前一黑,啥也看不见,除了能听见说话,却根本找不到说话的部位。

黑蛋头回见这种情况,感觉心就要从嘴里吐出来。妈蛋也好不到哪里去,吓得震翅乱转。

“老聪!老聪!”黑蛋大声叫着,聪蛋听得见却说不来话,急得原地转圈搓脚,似乎想表达什么。

妈蛋抓起聪蛋的脑袋,想给它拼回去,可拼一次掉一次,掉到最后,妈蛋只能把脑袋扶在身体上,可那五只眼睛里,一点光也见不着。

“刚才那伙计呢?怎么还没消息?”老大喊到。

黑蛋和妈蛋没接话,聪蛋吓得一激灵。

一旁骨干正忙活推黑板,没搭腔。

老大见没接茬,愤怒的吼道:“出主意的蛋子呢?给我滚过来!”

黑蛋没接话,妈蛋扶着脑袋,聪蛋六脚发软。

老大更愤怒了,环顾一圈,锁定原地发呆的哥儿仨,叫上些骨干,飞到黑蛋们面前,二话不说,先给黑蛋蹬老远。

“你摸它脑瓜子干啥?听不见我说话?”老大对着妈蛋说。

妈蛋仿佛冻僵似的,一动不动。

骨干们见是表现时候了,大刺刺地喝道:“愣啥呢?问你话呢!”

妈蛋还是没动静。

“它x的!”一个和妈蛋体型差不多的打蛋以极快的速度向妈蛋撞去,愣神的妈蛋感到胸口一阵剧烈撞击,扶住脑袋的手瞬间失了力道,登时就晕了过去。

聪蛋的脑袋咕噜噜掉在地上,骨干们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

“哈哈哈,老大,这蛋子玩脱了,把脑袋玩没了。”刚才那个壮蛋笑道。

聪蛋终于明白了。

老大的眼里却闪过一丝阴狠,“X的,玩以死谢罪呐?给我打!”说完一脚跺在聪蛋的脑门上,几个骨干立刻暴打聪蛋的身体,黑蛋远远地看,六条腿止不住地颤抖,它想上前又不敢上前,一来是畏惧老大的权势,二来它也知道,聪蛋即使不挨打,也会活活饿死。求生欲把它摁在原地。

意外(二)

妈蛋醒来就看见黑蛋站在聪蛋旁边,聪蛋的脑袋已破烂不堪,几条断腿横在身前,身体一动不动。它实在不愿过去,可腿却在缓慢地爬,比它招呼新蛋时还要慢上许多。

“老、老聪……它”妈蛋有些结巴。

“嗯……”黑蛋应了一声。

就这样沉默许久,妈蛋没有问,黑蛋也没开口,它们都知道,说再多也没意义。

妈蛋飞走前拍拍黑蛋说:“保重!”黑蛋望着飞远的妈蛋,反复搓着脚,劲儿越使越大,不受控制的想搓脑袋,可眼前的聪蛋把它拽回当下,“靠!好险!”

黑蛋飞了起来,聪蛋变得越来越小,它一直飞,飞到槅门上的放哨处,盯着黑门若有所思。

“X的!费这劲,伙计们,给我抢!!”老大见实在奈何不了那块黑板,便下令抢三片区的地盘。

“嗷!!!”众伙计早就按耐不住,一时间嗡嗡声响彻虚空,像无数的战斗机从母舰起飞,三片区如临大敌。此番行动也提醒了不远处的二片区,一场帮派混战就此拉开帷幕。

黑蛋在哨岗目睹一切,原本三片区吃得饱,身体好,照理说战力应该不俗,可事实正好相反,四片区帮派犹如饿狼杀入羊群般反复冲击三片区阵营,竟打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若不是三片区老大拼命强调食堂的重要性,让三区骨干们回过神来,结果可就两说了。此刻,双方战斗开始打得有来有回,嗡嗡声也变得更加凶恶与残暴。

黑蛋有些恍神,看着满满的食堂,肚子叫个不停,可眼前疯狂的局面又让它不想动弹,喊杀生,惨叫声此起彼伏,它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今天的局面,明明来的生物一样多,四个片区为什么不能相互帮助度过难关?当初它将一份食物分成三份,不照样可以挺过去吗?想到这里,聪蛋的身影浮现在脑海,呕吐的感觉立马就到了嗓子眼。它看见了妈蛋,妈蛋的腿少了一只,仍旧不断战斗,一股热血冲上脑门,可想起老大的做法,他又瞬间下了头。

就在它恍神的工夫,战斗已进入白热化,四片区伙计们缺胳膊少腿,三片区也是各个挂彩,然而局面却没多少进展,食堂还在那,食物也还在,只是双方参战数量有明显下滑。忽然间黑门“咔嚓”声响,黑蛋一瞧,大声喊到:“黑子来了,快撤!快撤!”

可打红眼的伙计们哪听得见?黑蛋再次提高音量大喝:“撤!快撤!”

妈蛋愣了一下,仰头看到黑蛋,也就是这愣神,自己的脑袋又给狠狠撞了下,瞬间失去方向,它下意识地飞进一处缝隙,没等完全清醒,就听见间隔门被打开,紧接着发出令它毛骨悚然的“呲呲”声。

“啊……我、我的眼睛!”

“啊……我看不见了!”

“我的分不清方向了!”

“快、快跑!”

“是、是白雾!!快跑!”

一连串惨叫声让妈蛋意识到,黑子用了传说中的大杀器——白雾。据老一辈们说,这种东西只要粘上,瞬间就会失去视力、听力、方向感,跟着就会慢慢堵塞气孔,最后窒息而死,即便侥幸从白雾中逃脱,那些堵塞的气孔根本无法复原,失明的眼睛只能任其坏死,最后在绝望中腐烂。妈蛋惊恐万分,僵在缝隙里动也不敢动,它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但脑子里的画面却一刻都不停。

黑子地行动仍在继续,并且用了另一个大杀器——黑拍。“啪啪”声后,很多在白雾中早已奄奄一息的伙计都永远地贴在隔板或是瓷砖上,惨叫声淡了,嗡嗡声没了。

“苍蝇真球多!”保洁员一边拍一边拿抹布擦。

“还躲?‘啪’!!让你躲!”几分钟后,下水管疏通人员进场。

“这两个堵了。”保洁员说。

半小时后,保洁员收起“维修勿用”的黄牌,卫生间恢复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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