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四季之中,春雨绵绵,随风潜入夜的,自然是很温暖的;夏雨滂沱,说来就来,干脆利落,直接了当一如烈日当空,纯粹简单一目了然;冬雨往往伴随着雪花,鹅毛大雪遇到了城市之中的热浪,分散融化成雪粉雨滴,纷飞落下,时疏时密,时大时小,深浅不一,落着落着,就停止了;
唯有这秋冬时节,深秋初冬转换之际的雨,忽冷忽热,捉摸不定;一场雨前变得暖和,一场雨后或者寒冷,一场雨前吹着西风,一场雨后又是北风,以为降温披上冬装,暖阳之下却又换上了夏装。
植物对于气候的感知如此敏锐,不论今日是风霜还是雨雪,暖阳或者阴云密布的,该黄的叶子,依然渐渐泛黄,远山绿意盎然的枫树叶,此时此刻,早已转成了漫山遍野,金黄和灿烂的红色交织在一起的让人叹为观止的画面,随风飘舞此起彼伏的摇曳生姿,观者无不动容长叹,最美的风景,不过如此吧。
最美的风景,那首宋代周紫芝的水调歌头,也有记述:
水调歌头·宋 · 周紫芝
落日在烟树,云水两空濛。淡霞消尽,何事依约有微红。湖上晚来风细,吹尽一天残雨,苍翠湿千峰。谁遣长空月,冷浸玉壶中。
问明月,应解笑,白头翁。不堪老去,依旧临水照衰容。良夜几横烟棹,独倚危樯西望,目断远山重。但恨故人远,此乐与谁同。
你可以想象面对着烟树、云水,空蒙一色的湿润,影影绰绰的烛光之下,情境如梦似幻,说不清究竟是画入于梦,亦或者是人入画中,也许更是人随画走,画随人动的相互依存着,就连一声叹息都犹如点睛之笔一般,打破悄然无声的空气,犹如天空中迁徙的候鸟,一声声一阵阵的,散落在屋子里每一寸的角落。
远眺显得沉重,不如静观这样轻松。
有时候眼睛捕捉到最轻微的细节,睫毛轻微的眨动,落在发丝上浅浅的光晕闪烁的点点光芒;屋外一阵秋风而过,满地叶落的声音;寂静而轻悦,雨水滴落水槽的滴答;渐渐昏暗的天色,悠远且绵长;檀香悄然燃尽,最后闪烁那一点的光芒,最为明亮;
这样明知不可触碰的时光,其实都看在眼里,留在了心底,所以诗人说“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那样的无奈之中,却也读出了惊喜。
是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