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里的军旅路】170:功名的诱惑

  撰文/渝夫·天津河东

  编辑/桐言·辽宁沈阳


  【桐言无忌】


  诱惑这东西,不论大小,一旦它对你产生了影响,就会时时刻刻缠绕在你的心间,让你欲罢不能。人生征程上没有几人能逃脱过诱惑,有的因此而臭名昭著,有的却因此大展宏图,就看你怎么去剖析这份左右你诱惑的内涵和利弊了。那么,来自于渝夫同志的“诱惑”又是什么呢?他是如何理解、阐述的呢?

  大家小家都是家,一旦搬起家来,东西多得真是不胜枚举。当年的渝夫与谁“同居”了?这一次搬家历经了哪些困难呢?请与我一同走进他的军旅日记吧!




  (六四二)面对诱惑


  早就听一位老兵说过这样一个观点:想立功吗?赶紧搞新闻报道。言下之意很明了,就是搞新闻报道容易出成绩,也容易成名。不知这叫不叫钓名沽誉,反正多少有那么一点意思。不过让人费解的是,领导们似乎很认可这种观点,或者说正是因为领导们的认可,这种观点才被大家认可。比如,我所在的边防团和上一级也就是大兴安岭军分区就有明文规定:一年之内,地级报刊上稿15篇、省级上稿8篇、中央级上稿5篇者,三者居其一,个人记三等功一次。按此标准衡量,我在地级、省级报刊发表的稿件数量,似乎已经符合记三等功的基本条件了。于是有人在我耳边吹风:小子,年底三等功立定了。

  的确,不止一人对我说过这话,多数充满善意和鼓励,极少数酸不拉几。每每此时,我一笑了之,压根没当回事。军校毕业不到半年,进机关的时间也不长,阅历浅到可以忽略不记,立三等功,开什么玩笑?还讲不讲先来后到了?再说了,与组织股成天熬夜写材料的同事们比,写几篇新闻稿件,哪有人家辛苦?老实待着吧,想多了就是自寻烦恼。当然,也曾沾沾自喜。说实话,谁不想立功呢?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立功的军人还叫军人吗?

  面对荣誉的诱惑,并非圣贤的我也曾迷茫过,也曾望眼欲穿地幻想着并不存在的三等功奖章。就在前几天,我还为此忧心忡忡、心神不宁,于是稿不写了,也没心思去挖掘什么新闻线索。一直到今天早上,我才发现自己在荣誉面前有多幼稚与可笑。

  身为军人,自然应该争取荣誉,但不能被荣誉牵着鼻子走。有时候,获得荣誉其实是件很累人的事,要不怎么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呢。如果干什么都是为了追名逐利,我们就会活得很累。看来,我得经常教育和提醒自己,要不被虚无的名利捆住手脚,脚踏实地地走好每一步,坦然面对日出日落,也许才是我应该追求和保持的生活状态。

  今天又有人提起我可能立功的事。我没再沉默,而是微笑着表明态度:顺其自然。接着又有人给我出主意:不给你记功,你就闹。工作成绩在那摆着,凭啥不给你立功?我说不必,何苦为难自己?又何苦为难别人?

  我终于静下心来,开始写稿,开始挖掘新的新闻线索。(1999年11月10日写于漠河县西林吉镇)



  (六四三)搬家


  酝酿已久的机关单身干部集中住宿今日正式付诸实施。说是集中,却也有几个单间,但全成了司令部和后勤处的囊中之物;技术处人少,倒也分得一间。倒霉的是政治处,因王国志主任不在家,暂时负责工作的某股长又不关心此事,我们就只能分到一间6人同居的大房子。

  到现场一看,几个小干事气歪了鼻子:且不论房间在阴面,平时见不到阳光,更过分的,莫过于此屋以前竟然是卫生队的库房,满地废弃药和其它垃圾,实在是惨不忍睹。年轻人火气重,免不了发几句牢骚骂几声娘,但“家”还是要搬的,所谓小胳膊拧不过大腿,谁叫咱是后娘养的孩子?倒霉去吧,政治处的小干事们!

  除了干部股干事张平亚,杨传华、梅来昌、李庆、卫忠和我都是真正意义上的单身汉,要么名草无主,要么有未婚妻,反正都没结婚。可搬起家来,东西倒也不少。在原来的单身宿舍,我们各自翻箱倒柜,除了日光灯没摘下来拿走,其余物件全部搬进“新家”。几个回合下来,我累得不行。从机关一楼到“新家”所在的后勤楼,不仅楼与楼之间颇有一段距离,楼层更是“连升两级”,徒手搬运的滋味实在不太好受。

  腿脚发软倒不算事,要命的是要搬的东西过于繁琐,尤其是之前“同居”的杨传华同志,家什净是些木箱铁柜之类的笨重玩意儿,至少需要两个人才能搬动。为什么不叫战士帮忙?咱们政治处的干事最讲政治,没有乱抓公差的习惯,也就只能自己动手了。好在老兵王守柱和打字员王冬青很热心,主动过来帮忙,要不我们几个真要累得吐血了。

  唉,搬家不易,可别轻易搬家。(1999年11月11日写于漠河县西林吉镇)



  (六四四)另一种逻辑


  昨天早上的交班会,身为总值班员的我提出:值班室里屋的暗锁坏了,任何人都可以进去,看能不能维修一下。不料团长却乐了:“坏了好呀。你们总值班员不是经常不在位吗?东西丢了说明什么?说明你们不在岗位上!坏了好,坏了你们就不敢乱跑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团长始终乐呵呵的。团长笑,大家也笑,我更是乐得不行。乐过之后,我开始寻思:这究竟属于一种什么逻辑?按理说,总值班员应该24小时保持在位,所以团长的指责无可厚非,但并非所有总值班员都喜欢东跑西蹿。比如我们政治处的小干事们,胆子似乎很小,每到值班时,都在值班室老老实实地呆着。当然,也有个别时候,比如一日三餐,因为没人打饭,一般要离岗十来分钟,其余时间都在坚守岗位,晚上坚持住在值班室里屋,可谓尽职尽责。

  当然,轮到后勤处的老助理员值班时,那就是另一番样子了:白天经常不在位,晚上更不在值班室住宿。为了纠正这一乱象,前段时间,团领导规定值班员不再去食堂就餐,而是由通信员负责打饭回来。但不知为啥,这一制度没能坚持几天,很快就稀里糊涂地“消失”了。

  所有这些,似乎都在说明一个问题:制度的落实靠自觉,也靠完善的约束机制。如果总是风声大雨点小,终究解决不了问题。所谓口恶心善,对于管理者不见得是一种美德。(1999年11月12日写于漠河县西林吉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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