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们日渐老去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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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两天看了一篇文章,题目是《没什么事,我就先死了》,读后,让人心酸与痛楚!

        文章的主人公是一位72岁的老奶奶,一个人住在老家,儿子在广州上班,买了房,定了居,每年就春节回来一趟。

        老奶奶生前是位老师,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退休后,发现可以写的东西越来越少,最近写得最多的是:“今日无事”。年龄大了,听不清看不见,所以不喜爱看电视,也不会用手机,每天最多的事情就是在门口坐一天,从早晨看太阳升起,到傍晚看太阳落山,晚上回家一个人孤零零的睡觉,明天再看日出、看日落……

        终于有一天,她身体极不舒服,儿子过完春节走了没几天,便不忍心再麻烦儿子回来,就艰难地在日记本上写了她一生中最后一篇日记:没什么事,我就先死了,这世界太孤独,以至于,连死了都没人知道。

        老奶奶去世的消息,儿子三天后才知道。

        看完文章,心里是悲凉、悲伤、悲痛、悲哀,各种感觉五味陈杂。遂想起我在老家的大爷大婶们,对门大伯已87岁,年轻的时候是“公家人”,一生吃穿不愁,大前年大婶去世后,大伯便迅速苍老,行动也不方便,每次他回家,都能听到 “一、二、嘿”的鼓劲声,那是他在用力上自家的门坡,当年风度潇洒的男子,如今连回家都需要使出浑身的力气。大伯的两个女儿都已出嫁,儿子在河南开饭店,一年也回不了几趟家;还有斜对门的王奶奶,今年78岁,儿子也外出开饭店,她每天早上吃完饭都会到巷子里坐坐,或者转一圈,不论春夏秋冬,她对她的老伙伴说:“如果哪一天我没出来,就是死了,你们一定要到家里看看,不要让老鼠把我啃了”,虽是一句玩笑话,但谁又能说不是她的担心呢?我家每天下午三点左右,都会有一个麻将摊,老头老太太玩的、看的,围一圈。妈说:一个一个都孤苦伶仃的,回到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在这,也算是打发时间了。

        2008年夏季的一天,我刚上班,办公室电话响了,是妈妈打来的,问我忙吗?是否有时间回家一趟。我在家排行老三,上面有哥哥和姐姐,妈妈又是刚强好胜的一个人,我便习惯性地经常不操心家里的事。这段时间哥哥和嫂子去上海,姐姐在河津上班,家里就爸妈两人,便问妈何事?妈说,她和爸让大卡车剐蹭了一下,言语中能听见哽咽的声音。等我回到家,才发现车祸已是昨天的事,爸的白衬衫上有很多血迹,额头上缠着绷带,妈妈右手臂挂着绷带,一脸谦意,仿佛因给我添加了麻烦而不好意思。她说本来不想告诉我,但右手伤了,做不了饭,两人到现在都还没吃早饭,去市里输液也成了一道难题……,还一再叮嘱我,不要告诉哥哥和姐姐!

        我们都奔波在外求生活,感叹岁月像把杀猪刀,很多人却不知道,年迈的父母是如何生活的?当我们拎着面包豆浆开车赶往公司的时候,他们正拄着拐杖,从公交的起点,坐到终点;又从终点,坐回起点,反反复复;偶而电话里的报平安,其实是隐藏了无数的寂寞和思念,“出门一把锁,回来一盏灯”,几乎是很多老年人最真实的生活写照。

        我有一个朋友,妻子是外地的,一年回去两三趟。他们曾经算过,一年回去三趟,假若父母活到85岁,在父母有生之年,自己到底还能和父母相处多久?这么一算,在余生剩下的日子里,陪父母的时间少之又少,算完,不禁哽咽。

          父母在山西,儿女在广州,父母在河南,儿女在北京…...,临近而立、不惑、知天命,“头上顶着爸妈,手上拉着娇娃,中间夹着咱俩”,没有谁愿意背井离乡,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错的不是儿女,谁有资格去责备一个摆脱农村、走向城市的儿女?——那是不可逆转的滚滚红尘;谁又有资格去责备一个远离家乡、奔波求生的儿女?——那压在肩上的重担,镌写成中年人额上的沧桑。可悲的是,这所有的一切,最终会将儿女与父母分离开来,可能隔着千山,隔着万水,最后也隔着阴阳……

        对现在的老人来说,不缺钱、不缺穿、不缺吃,唯一缺的是,饭桌的对面能有个人一起吃饭,夜晚的床前,能有儿女绕膝的热闹。远离父母,有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或许我们能做的,仅仅是趁着父母还健在,趁着我们还年轻,多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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