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进村了,鬼子进村了”,根务跑来跟我说,我跟随母亲正在水泉凹谷子地里锄草。
“是新柱他哥哥带着进村的”,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我顿时紧张了起来。母亲说:“回村看看吧,要小心。”
我俩手拉着手跑回到村庄以后,看到的是鬼子正在戏台下的小广场上给儿童散发饼干和糖果,我俩也挤了进去,我还抢到一块饼干和一块糖果。
但瞬间村庄里就紧张起来了,新柱家院子里传出来的是哭声骂声和吼声,还有鬼子叽里呱啦狂笑声。
没有藏起来的猪羊鸡鸭,我看到鬼子正在拖拽和捕捉。村里青壮年都躲藏起来了或者下地干活去了,剩下的就只是一些老人和小孩。
新柱他哥哥是日本的翻译官,正在上蹿下跳,忙前忙后,帮着鬼子在村子里搜刮。
一阵鸡飞狗跳以后,鬼子撤退走了。躲藏和下地的人们又都回来了,母亲回来问我三只大公鸡到哪了,我说是鬼子抢走了吧!
村子又恢复了平静,炊烟升起,但突然传来了“有人跳井了,有人跳井水”的呼叫聲。
我放下碗筷,连跑带跳,来到井台边以后,人已被打捞上来放在了黄牛背上空水。大人们都在窃窃私语,“新柱他嫂嫂被鬼子糟蹋了跳了井”。
我不清楚糟蹋的含义,但却知道不是好事。
乡村的夜晚黑漆漆一片,只能听到狗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