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诗与日常的苟且

假期看了一席的纪录片《乐满丽江》,讲述了流浪歌手大军,十数年坚持在丽江四方街席地唱民谣近十几个小时,卖自己制作的音乐专辑,筹够了钱准备出下一张专辑。路平、靳军、大松都开了自己的酒吧,在丽江这座欲望烦躁充斥着的古镇唱着自己的民谣歌曲。

这些人都在《大冰的小屋》里有着自己各自不为外人道的故事,现在出现在记者的镜头下,没有了大冰笔下的率性不羁,没有了仗吉他走天涯的豪迈,只有岁月打磨过后的疲惫,中年体力的衰退,家庭孩子裹挟着的坎坷的现实。大冰在影片中说,没有宿命的悲哀,他们都有孩子呀。年少理想是生命唯一的光芒,中年归来,却满面寒霜。

大冰写着为了寻找理想的流浪,写着流浪歌手的豪情和洒脱,写着在路上寻找自我,寻找诗和远方的精彩。辗转100多所高校演讲的恣意。曾经为多少人打开另一扇世界的窗户,领多少文艺青年走出生活的 束缚,来到苍山下洱海旁搭建自己的乌托邦。在路上,去流浪,心之向往。

影片中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不是大军温暖的歌曲,不是大松人到中年的愤怒,不是路平、靳松的疲惫和无奈。而是作为流浪歌手情人的大军老婆。一个大学毕业生,抛弃了城市稳定工作,繁华生活,义无反顾的跟随全部身家都去出专辑的大军,安享清贫,满脸幸福的样子。她带着孩子陪着大军在丽江卖唱,在她的生活里大军的歌和大军本人的才华就是她人生全部的意义。大军也有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的愿望,也想要有个安稳的小家,但这些都要通过他流浪歌手的生活来实现。在这个现实的近乎残忍的社会,试问谁能忍受过着这样没有任何希望的生活呢?但是大军老婆在整个录制过程中眼里都闪烁着亮亮的光,也许我们会说大军老婆现在还没有成熟,还太理想主义。试问如果不是真正的理想主义谁又会忍受十几小时的吟唱,谁又受得住居无定所,囊中羞涩的日子。

曾经,我希望自己活成一个路上的行者,虽没有音乐的才华,但要跟这些理想的富足者为伍,在流浪和歌声中寻找自由、真理。然而,从小的物质匮乏和农民思想,让我贪恋物欲,寻求稳定,骨干的理想迅速败北给了丰满的现实。我向往自由、阳光、洒脱的生活,而皮囊终被现实所捆绑。低头于日常的苟且,把自己包装成时刻都在寻找诗和远方。

岁月更迭,曾经路上的人儿如今也慢慢回归现实,让我们曾经坚信的远方是否最终都会成为生活的俘虏。愿归来依如少年,这句话是否只是大家留存的美好愿望?

也许,自由真理不止在流浪的路上,我们每日的庸庸碌碌中也深藏着人生送给每个人的礼物。打开智慧的心灵,在未来的漫漫旅途中,认真发现和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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