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笔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很犹豫。我害怕在字里行间流露出我对感情的悲观以及对这段感情的怜悯。因为在我看来,爱一个人,是不可以低微到尘埃中的,那是没有办法开出花朵来的。
后来思索着,所谓的爱情,就是把所有理性都束之高阁,任凭我这辈子生冷不忌,却只想和你共饮一碗羹。
故事主人公的名字我想了很久,暂且就叫女生阿媚吧,我在学校见过她两三回,五官早已经模糊不清,盘绕在脑中的总是觉得带有一股妩媚感。男生,就叫长庚吧。
“阿媚像个北方人”认识她的朋友都这样说,包括她的舍友,都说她再跨几个纬度就生于北方了,有北方人的开放是沾染乡风。
阿媚的北方人气息主要来源她的勇敢和主动。在福建这座南方城市念书,见到的多是南方姑娘,骨子里总是多了点矜持和羞赧。
长庚长得不好看,也没有身高优势。但却是个典型的营销专业学生,说得一口甜言蜜语,撩妹,懂得撩七寸。身边总是不缺乏女生的围绕。
男生的“好看”很多时候不是五官拼凑起来的那张脸,更多的是行为举止和为人处事,身后这些有质感的东西堆砌起来,有时候比那张脸更容易让女生沦陷。
阿媚就是这样沦陷在长庚的绅士风度里面的。
按她的话说,长庚是他所有交往过的男生中最体贴、最有绅士风度、最细心的人。这么多的最字,成为她无法逃脱的理由。
阿媚第一次见到长庚,是在一次兼职上。兼职回来的路上两人聊起天才知道是同一个学院的同学。
可以说,阿媚对长庚是一见钟情。
兼职回来的时候,阿媚在宿舍,钓着她室友的话。她室友和长庚是高中的校友,在大学里面,独在异乡,难免多数熟络一些。
两个人在一起的开始和过程很普通,普通到没有我们讲他们的故事都会自动忽略。
阿媚在感情上,就体现出她的北方。认识一个月后,阿媚主动去找了长庚告白,在学校200米的操场上,两人走到第5圈的时候,阿媚吻了长庚。
两个人在操场上接吻。第二天,长庚就牵着阿媚的手去外面的餐厅吃饭。
我知道这件事情,是在一个很尴尬的情况下。当时我去她们宿舍找我朋友,恰巧遇到阿媚和长庚吵架。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阿媚,虽然我在她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就听过她的名字。阿媚带着一身酒味儿开了宿舍门进来,眼睛哭着红肿。
作为她们宿舍的常客,我打了招呼后,也没有在意有不对劲的地方。就和朋友一起边看视频看开玩笑。
断断续续的听到水声夹着哭泣声从阳台传来。
我朋友压低声音跟我说,她跟长庚吵架了,现在正伤心呢。说完,她起身,朝阳台走去,盖着水声,我还是依稀听到她在她商量要不要去把长庚叫来。
她说她想见他。
为了避免尴尬,在我朋友打完电话给长庚后,我就准备告辞了,却不料,长庚在我走之前,就已经到了他们宿舍。我只能尴尬地装作不知道一切的样子,和他打了招呼,然后离开。
我跟长庚,在大二体育选修课的时候,在同一个篮球课上,两人也算是打了个眼熟。
在宿舍的时候,我朋友给我发来微信,说,长庚在她床上安慰她呢,反正长庚来了,就没事,她只要见到长庚,就什么都好了。
长庚不是阿媚的第一个男友,也不是她第一个上床的对象。两人吵架的起因,在于长庚问了她一句,你有没有为你的前任打过胎?
这句话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割在她的心上。
当时我也觉得长庚问这个问题很狠,狠的在于,你风轻云淡就把一把利剑刺入他人的胸口。
作为一个对感情很悲观的我,在当时,就和我朋友讲,我觉得他们两个肯定走不远,长庚,对待女生的投怀送抱,总是乐于接受。这次对于阿媚也同样心理罢了。
在阿媚之前的前任,是我们学校一个学姐,是长庚在社交软件约来的。两人分手后,那个学姐仍旧不依不挠,跑过来,要求复合。
长庚对待前任的三五天打扰,就像是你朋友圈的微商一样,你尽管不喜欢,但是并没有屏蔽,看到感兴趣的,还是会点开去看看。
长庚就是这种态度。
那说长庚对阿媚好不好。在阿媚这个当事人看来,长庚对她是细心、体贴,嘘寒问暖。
那在我们这些局外人看来,无非是因为她是我女朋友,我该履行某些义务罢了。
可以三五天很忙,忙到和阿媚去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也可以在阿媚偶尔小女生脾气来时,让他送早餐时,才说,要不一起去吃吧!
或许是我太过于矫情,我一直觉得忙这个说辞,更多的是借口,一个托,在那么一个小校园,难道忙到两个人去碰个面的时间都没有。
无非就是放在心上多与少罢了。
所以,我当时大言不惭地跟我朋友说,我觉得他们这段感情肯定走不远。长庚对他一点都不好,长庚就不爱她。
后来事实证明我是言过其实了。我也没有想到,他们俩,竟然能够走到现在,还发展到已经双方父母都同意的程度上。
阿媚是射手座,爱好自由,就想一生浪过一城又一城。朝九晚五的生活对她来讲,比穷这件事还要折磨她。
而长庚呢,出生于南方小镇,即使拥有一副滔滔不绝的口才,但仍旧希望找份安稳的工作谋求后半生。
长庚的家里,要求他回县城考公务员。
阿媚提前进入夫唱妇随的状态。
听了长庚的话,在大四的时候,考了她这辈子最讨厌的教师资格证。
她说,长庚跟我说,以后我就在他们县城当个老师,有假期就和他出去旅行。想起来,就觉得美好极了。
大四上学期,阿媚拿到了教师资格证。
大四下学期,长庚公务员考不上。
阿媚关于继续考教师资格证的事情就此搁置不提。拒了厦门一家比较好的企业,跟随长庚的脚步去福州实习,找了一份一个月2000块的流水线工作。
我朋友说,我劝她不能老是依附长庚,她应该有自己的主见。
“我现在家里也回不去了,其他地方也人生地不熟,就像一根漂浮的浮萍,长庚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跟着庚真的很有安全感”。
我朋友转述这句话的时候,我们俩都长吁了一口气。
阿媚的父亲在今年大年初二的时候去世。长庚作为双方父母都已经认证过的未来准女婿,理所当然应当去见他最后一面。
那个时候,阿媚寒假后跟着长庚一起回了福建。在上飞机前,她跟长庚说,你这次若是不来,以后我们家的门你就难进了。
南方小镇总是有许多的习俗,逢年过节不从丧事。
长庚也就被这习俗压着,没有去见最后一面。
有心与无心,若真是较真起来,那当是一碾就碎的。
等年味儿散尽,长庚才匆匆地买了机票,去那里待了两天。
小时候,看苦情戏,琼瑶戏,总是有男女双方冲破家族阻碍在一起的戏码,那个时候,觉得非常不现实,现在却觉得,感情,一旦真正深根,真的可以凌驾于传统习俗之外。而那些不愿为你屈服的,也不过,就是那颗心,还戳的不够深罢了。
直至现在,我仍旧不看好这段感情。我总觉得阿媚把所有生活的重心都压在长庚身上,很容易,倾塌。
这个后果我不愿意去想。
很多人都说,恋爱中的女孩子非常傻,这个我不否认,因为就如我通常都自谥自己在感情中很理性,也会在恋爱中改变自己所有的原则。
也不是人在此山中的不明所以,而是,明明很清楚,却可以把反光镜的镜面往另外一个方向转,只看到那些你对我的好,把那些你的我的坏都自动忽略。
明明知道你是虎口,是烈火,却还是不愿意脱险,因为跟失去你比起来,其他的都微不足道。
老狼有句歌词,叫做,爱你的每一个瞬间,像飞驰而过的地铁。
刚开始听的时候,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那天,我在地铁口,看地铁从我面前飞驰而过,我才算领悟。
爱你这件事,让人害怕。
但我在扑火之前,其实早已经知道灰飞烟灭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