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哭让我笑——疲惫生活里的英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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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十五岁的时候,我当着全校人的面,立志要当化学科学家,那时我化学全校第一,对化学物质痴迷到废寝忘食。

十八岁的时候,备战高考每天累到虚脱,我任然口口声声叫嚣,等老子高考渡劫成功了,一定要当个作家。

现在我21,却只想毕业后能多赚钱。

一夜暴富是不可能了,那可不可以两夜啊。

我也有过梦想啊,我也有过说起梦想就全身热血沸腾的青春,也有过为了梦想忘乎所以拼搏的经历。

我爱钱,但我不希望自己掉进钱眼里,不希望赚钱成为我生活唯一的动力。

可现在呢?还没开始佩剑行走江湖,却早已身陷江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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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叶姐是我刚进校认识的大四学姐,是学校里的传奇人物,人美能力强,同学爱老师夸,关键是一身才华,大学期间连载的作品,在网站上吸粉无数,常常有人约稿。

几个假期里,南南北北,到处旅游,说走就走。再加上她一副风风火火的性子,做事豪爽,跟谁都是朋友,简直就是我们这群渣滓中间的明珠,别提多耀眼。

毕业时,一群人送行。我们打趣她,以后成了知名作家记得提携我们这群猥琐小辈。她一个1.7的东北女孩,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吼着“老娘以后力压郭敬明,狂碾张悦然”,格外扎眼,转身挥挥手,头也不回,在六月的长街烈日下,潇洒得像个独孤侠客。

那时我们都觉得,这样的女生注定是个传奇吧,生活驯服不了的,她的棱角,谁也磨灭不了。

前阵子我们几个去旅游,途径她的城市,便约她出来,好歹也得敲诈女神一笔呀。

我们约在五点半,6.15了叶姐才匆匆忙忙地赶过来,期间不停地跟我们抱歉。推门进来的那一刻,我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长发飘飘,一袭长裙,简直就是进化到超级变化神态了。

点完菜她跟我们聊天,中间有个人问她“叶姐,你现在还在写作吗?肯定出书了吧,记得给我们发书过来膜拜呦。”

叶姐撩了撩头发,平淡地说“毕业后不久,家里人给我介绍对象,一个个全是奇葩。后来遇到一个海龟,文质彬彬,我真是暗动芳心啊。他带我去她家的时候,她妈问我哪毕业的,家里条件怎么样,在哪上班,工资多少。我听着听着就知道人家肯定嫌弃我了,果然,那次之后,男生再也没有联系过我。”

“后来我跳槽去了外企,每天忙的连头转,踩着星星回家那是家常便饭,写作养不活我啊,就放弃了。现在啊,我就想赶紧升到经理,这样,以后谈恋爱就有底气了。”

那顿饭吃得有点尴尬,一群对叶姐慕名而来想听她说她的风光事迹的人,却听到了一堂生动的社会实践课。

只是可惜,叶姐早已没了当年指点江山的激情,最终还是被生活降服。

告别时我忽然想起她毕业那天,在人海里掷地有声的壮志豪言。我们多少人都这样,一开始信誓旦旦,发誓要做了不起的人,结果路上坎坎坷坷出来阻挠,就信心动摇。

通往成功的路有千万条,很多时候不是我们没有能力,而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又一个借口催眠自己。我们可以向生活临时妥协,但绝不能缴械投降。

马云说,成功的路上,今天很痛苦,明天很痛苦,但后天就一切都好了,只可惜大部分人都死在了今天和明天。

我多希望,叶姐说的是,我依然爱着写作。但现在我要先好好生活,先把写作当做最大的爱好,等有一天我能立足了,我还是要为了写作肝脑涂地,献上我这一生。

只可惜,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我突然想起了孙悟空,无法无天,戴上紧箍咒后,野性全无,受人指挥,知道自己不快乐,在挣扎了几次失败后就服服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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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上学期新开的课是个年轻男老师,博士刚毕业,我们叫他张公子。因为经常找他问东西,慢慢地两人变得很熟。一有空我就跑去他实验室,看他有空就跟他聊人生聊七七八八,张公子虽然教工科,却极爱阅读,涉猎很广。

张公子说,这辈子最想创立一个自己的材料公司,用自己的技术,当老板,不迎娶白富美,连名字都想好了。

我不要脸地说,记得给我留个位置,以后跟你混了。他楞了一会,爽朗大笑,眉眼跟少年毫无差别。

过年张公子给我发了条信息“我准备去南方##高校了。”

我知道那个学校,环境极差,水平有限。他想搞科研,有创新并不容易。我问他“不搞技术当老板啦?”

“这边给的工资很高,离家也近,爸妈老了。前阵子我妈生病,我却不在她身边。不能再让他们等了,想办法再弄点副业吧。毕竟,科研和创业不是我们这种人能干的。

我心里一梗,极其不是滋味。这个跟兄长一样的人,即使当年跟我畅聊理想满眼放光,现在依然被拉回到生活布置好的场景里,一步一步,走向不想去的地方。

可为什么不给自己留一个Plan B呢。

我很想跟张公子说,科研和创业是你最大的梦想,照顾家人的同时可不可以找个科研水平还可以的地方,坚持自己和顾及家人真的很难,但也许只要你再坚持一会,再咬紧牙关挺下去,或者想个权衡之计撑过现阶段,理想的光芒未必照不进现实。

但最终我还是没说,毕竟,别人的人生我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我也深深知道卡在家庭和事业中间的他有多难受,能理解他想及时上岸,不再左右为难的迫切。

我只是希望,张公子的生活会越来越,希望有一天生活不再是难题了,他还能捡起那份赤诚和执着,重新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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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科学家做过一个很有趣的实验。

把大鱼放在一个很大的鱼缸里,中间放一块透明的好弹性玻璃,大鱼看不见也撞不破。
起初大鱼会拼命地撞,想去鱼缸另外一边,三番五次失败后,即使最后把玻璃拿走,大鱼也只会在最初的那一半鱼缸里游走。

那块玻璃就是我们生活里一次又一次的挫折啊。总不能随随便便阿猫阿狗都能成功,这些关卡也许是上帝设在途中的筛子,他要控制成功的人不能过于饱和。

可为什么不问问自己,自己为什么不能成为其中一员?

人这一生,找到一个梦想不容易,找到一个可行的梦想或许比茫茫人海遇到对的那个人还难,既然你幸运找到了,为何不再往前走走呢?

也许再翻那么几个山头,再趟那么几条河流,脚上再多那么几个血泡,本该属于你的果实就在那棵树上静静等着你。

如果说当时是年少不懂天高地厚,但那真真实实灼烧着内心,支撑着我们走过黑暗和暴风雨的理想,怎么就轻易交给了生活保管?

我们需要钱,没错。也许你的理想,最终实现能带来很大经济收入,但这需要时间,因此很多人在中间放弃,向生活投降,因为很多时候现实条件等不及、不允许你再无结果地拼下去。

而经济效应不大的理想,我们往往背道而驰,拼命学有用的技能,拼命追赶赚钱的机会。就算最终我们发家致富了,内心多多多多少少有一块空缺,那是留给当初的梦想的,无人知晓,只会在午夜梦回跳出来。

梦想是个珍贵的东西,代价极大。以前我不信,现在我信得心服口服。可就算是这样,我也要拼上全部身家来赌上一把。

生活是场马拉松,出发前我们都跟自己说过一些悄悄话,那天天气很好,风和日丽,我们心情愉悦地上路。

可到了四分之一或者中途时,开始刮风下雨,电闪雷鸣,我们累得走都走不动了,想停下来休息。有的人休息了几分钟继续前行,有些人想着既然休息这么舒服,反正我也到不了终点,就这么坐在路边,再也没出发。

不管生活多么艰难,不管眼下你有多难堪,不要忘了当初你为何出发啊,要记得,当年那个让你与众不同的梦想,永永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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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是首歌,愿你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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