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又是一年的末尾,我守着岁岁年年,一点点老去。

冬日的暖阳让人产生贪欲,人们总希望这样的阳光能够持续的再久一点, 一定是这样的,越缺少什么,就越珍惜什么。

最近的情绪平稳很多,现在回想这一阶段的情绪胃里似乎可以涌出一股暖流,像是35度左右的温水,入口温吞。

父亲在今年十月份生过一场病以后变得反应有些迟缓,经常记不起刚发生的事,记不起以前经常走过的路,也变得敏感更计较得失,一些小事总是会让他变得暴躁和愤怒。

谈起父亲在我成长的岁月里好像没有带给我太多快乐,也没有伤心,像很多父亲一样,没有过多参与到我的生活。

小时候的事情大多都记不起了,隐约记得父亲骑着自行车载着我在雨天泥泞的路上接我放学,记得在老家的大门上给我做过秋千。后来再大一点,上了初中,我开始住校,父亲或者母亲会在每个学期的假期坐公交来接我回家,帮我拿行李。应该是初一的寒假,我拎着大包小包在宿舍楼下等父亲,那时候通往我家的公交车特别不准时,半个小时的车隔都要等上50分钟,父亲会用衣服垫在马路牙子上让我坐下,天空下着小雪,路灯下显的昏黄,我抱着父亲买的烤地瓜,一直朝着车来的方向望着。再后来我上个高中、大学,一切都可以自己处理妥当,离父母越来越远,一年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他们不太参与我的生活,我也不太过问他们的生活状态。

应该是大学以后,再放假回家或者与母亲的视频时,多了母亲对生活的抱怨和对父亲的不满,让我以一个成年人的身份去认识父亲,这使得我对父亲这个角色的理解有了些偏见,所以记忆里的一些美好也慢慢封存起来。

其实细细想想,父亲没有苛刻过我和姐姐,只是作为丈夫,没能让母亲感觉到幸福,然而家庭的争吵,不和睦和父亲对待事物习惯性的退缩再加上母亲的抱怨和忍让,使得我和姐姐在以后的日子里变得敏感而胆小,而我在接近30年的生命里,一直与这种自卑心理对抗。

我还是很爱我的父亲的,只是作为女孩,好像更容易和母亲产生共情,写到这里,我忽然想起很多父亲的笑脸,想起年轻一些时候的父母,生活虽然艰辛,但日子也算有奔头。

近几年,父母老了,做饭菜也不是很可口,年纪大了嘛,免不了要少吃肉,日子好像变苦涩了。成长最残酷的一件事可能就是我们要看着父母老去,父母要看着我们离开。

我很怕父亲变得不认识我和姐姐,一旦女儿的身份被父亲遗忘,好像血缘也变得浅薄,无法想象他们最终会离开,我也终将没有资格再是谁的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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