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冬天,较之过去相比,已然没有那么浓烈了,弄的冬都没有冬的气色了。
那会的冬,早上去河里洗衣,洗菜,用棒头半天凿不出一个窟窿来,然后随心所欲的在河面上来回溜达个几圈都不在话下,只要冬至一到,那就是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着鹅毛大雪。不负众望,雪花飘飘,北风呼啸,一片一片的,犹如白色精灵随风舞动,在平原大地,在农舍屋瓦,在田间地头……到处是他们的归宿,终于平原,农舍,田间还是白了头,即便是到了夜半十分,透着微弱的灯光,外面的世界依旧明亮刺眼的要紧。
天亮了,孩子们的小天地随之而来,拿上雪铲欢快的给门前铲出一条小路,他们是很乐意为大人效劳的。踩在脚下的咯吱咯吱响动的白雪一下子就有了生命,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唤醒着沉睡的人们,放眼望去,雪人之多,神态各样,却总也逃不脱一长长的鼻子,乌光黑亮的大眼珠子。点睛之笔在拿上大人不常用的细长围脖,往他脖子上那么一套,生怕他在这冬日里冻坏掉了,给了温度,又不失风度。
下雪不冷,化雪冷,夜晚来临之时,屋里升了火,火苗子蹭蹭的窜的老高,细又长,那股暖意流淌至手心,在到心尖,最后到了脚,直到全身。火灭,不觉已至深夜。夜晚的月,那般清澈,明朗,深邃,它温柔的目光始终离不开大地,是的,那是眷爱无疑了。
雪化后,早晨的屋檐上那一排排的冰钩子,如水晶棒一般透亮,坚固,好看,待到太阳升起,在太阳的映衬之下五光十色,绚丽夺目,嘀嗒嘀嗒的积雪而融掉的水陆陆续续顺檐而下,经过常年雨水的冲刷,屋上黑色的瓦槽颜色都锃亮了不少。一日一钱,千日千钱;绳锯木断,水滴石穿,且看地面上的水坑便是岁月之痕留下的最好佐证。
眼看着这一片片的白渐渐融化一点点的消失不见,心中莫名的有股淡淡的忧伤。这般景象是许久未曾领略过了,莫要说雪了,就连这冬日的月,也都更有朦胧之意了,也不再有月明如灯的夜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