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推开回春堂的门,缓缓走了进去。
看着小六之前坐过的躺椅出了神。想到之前小六的样子, 嘴角微微抬起。
相柳走进小六之前的房间,坐在小夭今天坐过的床上,相柳并不知道小夭今天来过。
看着破败不堪的屋子,相柳手一抬,就恢复了从前的样子,只是少了些生气。
相柳没有发现柜子上的狌狌镜,坐在书案前,提着笔写些什么。
相柳自言自语的说。
“小夭,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有许多话不能和你说。”
相柳写完放下笔,又看了一遍自己写的信,然后起身,将写好的信丢向空中,信在空中自燃。
“这些不能让你知道的话,就当是我告诉玟小六了。”
小夭,再也不是玟小六了。
玱玹忙完了,小夭就去找了玱玹。
玱玹:“小夭,这么着急忙慌的是有什么急事吗?”
“哥哥,我有件事想和你说,希望你能答应。”
玱玹听后,知道他是为了相柳的事情而来,侧过身不看她。
“若你是为了相柳的事情而来,那很抱歉,哥哥不能答应你,相柳的命,我必取。”
玱玹说的决绝,一点余地也不给小夭留。
不过小夭知道会是这个答复。
“哥哥,那我的命呢?”
玱玹听后看向小夭。
“什么?小夭,哥哥自然会保护好你,你不用怕相柳来找你麻烦。”
“我不是怕他找我麻烦,我也不介意他来找我麻烦。”
玱玹不解的看向小夭。
小夭继续说:“我与他,早在清水镇时,就中了蛊,他死,我死。”
玱玹听后大为震惊,抓住小夭的肩膀,担心又生气的问:“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说?是不是当时你在清水镇给我种的蛊?你们是怎么种的蛊?一一说清楚”
“当时在清水镇我给你种了蛊以后,并不知道怎么解,这个蛊本就无解。后来我束手无策,便去求了相柳让他帮你解蛊,但是蛊解不了,只能转移。”
“所以这个蛊就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对吧。”
“是。”
玱玹看着小夭思考了一会。
“好,既然这个蛊可以转移一次,那就可以转移第二次,只要把蛊转回我身上就可以了。”
小夭刚想开口拒绝,这时正好阿念进来。
“哥哥不可!”
阿念想到在玉山和王母的说的话。
[阿念:“解蛊是不是十分危险?姐姐会不会有危险。”
王母:“小夭不会有危险,但是相柳就说不定了”
阿念不解:“为何,我记得当初在清水镇的时候,姐姐和哥哥就中过一次蛊,但是好像很轻松的就解掉了”
王母:“那想来玱玹并非情愿种下。小夭与相柳种下这情人蛊几十年未曾反噬,可想而知二人早已情根深重。”
阿念:“可是姐姐不是喜欢涂山璟吗,还有相柳,他居然会心甘情愿种下这个蛊。”
王母:“小夭或许不知自己心中所想,但相柳却明白得很。”]
玱玹:“阿念,为何不可?”
小夭急忙接话:“想转移哪有那么容易。”
阿念说:“当初你和姐姐都并非心甘情愿种下这个蛊,所以蛊虫很容易转移,可相柳却是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也是,当时她可是发了毒誓做了交易才让相柳心甘情愿的种下这个蛊的。
“那怎么办,总之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让这个蛊解开。”玱玹生气。
小夭:“哥哥,要么死,要么一起生,解不了的。”小夭对玱玹行礼:“还请哥哥放相柳一命。”
阿念紧接着:“哥哥,就当是为姐姐着想。”
玱玹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说:“好,我答应你,等战争结束之后我可以先留他一命,但是,我一定会尽快想办法把蛊解开,等到时候,我定会为丰隆报仇!”
夜晚,小夭睡不着,走到庭院里,坐在台阶上,抬头望着月亮。
小夭拿了瓶酒来喝。
“今夜的酒,怎么一点味道也没有。”
小夭边喝边说,眼泪就快流出来。
阿念走出来见到这一幕,满是心疼,也拿了瓶酒走过去,与小夭共饮。
“姐姐,你看这月亮,想着谁。”
小夭听后,轻笑一声,又抬头大口闷了一口酒。随后手伸进衣服里,但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狌狌镜。
“对啊,狌狌镜,已经被我留在过去了。”
“姐姐……”阿念不忍看小夭这样,下定决心,放下酒起身:“姐姐,我这就去帮你把那狌狌镜拿回来,既然不舍,就别丢下了。”
阿念向外跑去,已经有了些醉意的小夭看到阿念这样,很是感动,但既然选择留在过去,她就断不会回头。
小夭怕阿念一个人去有危险,毕竟现在大战在即,这又不是宫中,更是危机四伏。
小夭紧跟上阿念。
阿念推开回春堂的门,大吃一惊。小夭看到后,也呆住了。
回春堂一切如旧,和玟小六在的时候一模一样。
是璟做的吗,毕竟他当时隔几年就回来,替她看望一次老木他们。可是,璟重伤刚回来,不会的,若是璟来了清水镇一定会去找她的。
所以,是相柳,是相柳吗,是他吗,他也在怀念从前吗。
小夭看这样变成了这样,强忍住泪水,继续向前走去。换成了阿念跟在小夭的身后。
进入屋中,小夭直奔柜前,拿走狌狌镜,看里面的画面,前几帧都很正常,同以往一样,小夭看到后,仿佛心安的呼了一口气。
再看到后面,狌狌镜多了一段画面。
是相柳,是相柳恢复了回春堂,是相柳在写信。
狌狌镜拍到了相柳写的信。
小夭不可思议,再也忍不住的哭出来。边哭边看那封信。
阿念没有上前,她觉得此刻小夭更适合一个人,即便是两个人,那个人也不该是任何人,只能是相柳。
小夭已经泣不成声,那封信里写着
[小夭,我知你看不见这封信,但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金天氏的那把弓箭用的可还适应,那把弓箭材料特殊,你以后定要勤加练习,才可以更好的使用它。小夭,也不知你过得可开心,涂山璟有没有好好对你。当初在西炎时,他毫不犹豫挡在你身前怕我伤害你,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他是个可信之人。与你也算般配。当初你在梅林遇害我用37年的时间救活你,我把你变成了半人半妖的怪物,你可会怪我?不过之后你便可以在海底自由呼吸,畅快遨游,你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无处可去了。]
[小夭,当时在清水镇你总对我撒谎,十句话没有半句真,但是有一句,我知是真的。你说你无力自保,无人可依,无处可去。我好像看见了被义父救之前的我。所以我想让你有力自保,有人可依,有处可去。即使此力伤我,此人非我,此处无我,小夭,愿你一世安乐无忧。相柳]
小夭十分痛苦,跪坐在地上大哭,怀中抱紧狌狌镜,就好像拥抱破碎的相柳。
她好后悔,她不该,不该将箭射向他的,她不该的,她欠了他太多太多了。
阿念见此,过去抱住小夭。
“姐姐……”
小夭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紧紧抓住阿念的肩膀,哭红的一双眼睛瞪大了看着阿念。
“阿念,阿念,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为什么,为什么。”
“姐姐,你没错,什么都没有错,这是他自己选的路。”阿念握住小夭的手安抚着。
小夭已经崩溃,收回手紧紧抱住自己。
“姐姐,其实,这个蛊除了同命蛊与雌雄蛊以外,还有一个名字。”
小夭抬头看着阿念。
阿念继续说:“情人蛊”
小夭听到这,自嘲的笑了笑,边笑边哭。
“父王一直都比你明白,父王和我说,当初他看到你看着狌狌镜傻笑,就知道你心里藏了人,镜子里的让不是涂山璟。老西炎王也明白,王母也曾对我说过,相柳对你,从来都是心甘情愿,涂山璟也知道,你对他,他对你,与别人,都不一样,姐姐,一直都是你不明白自己。”
小夭听了之后,更加崩溃,她觉得自己很可笑。
“所有人都知道他爱我,可偏偏我到了最后一步才知道。阿念,阿念。”小夭突然急切的唤着小夭的名字。
“姐姐,我在。”阿念轻拍小夭的背。
小夭血红的眼不舍得看着阿念,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阿念,我永远是你的姐姐。”
“当然。”阿念终于忍不住也流下了泪水。
过了许久,小夭和阿念起身准备离开。
到回春堂门口时,小夭却突然停下,对阿念说:“你回去吧,我就不和你一起走了,若是哥哥问起来,就说不知道,你今日赶紧收拾东西,回辰荣,后来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阿念听到这话,十分担心:“姐姐,你是在道别吗。”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去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