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结束了,时光和梁小念如愿以偿的考上了同一所高中——边城高级中学。这所中学建立的时间不久,所以想要顺利的考取并不容易,尤其是从乡下毕业,能升学的更是寥寥无几。
边城高级中学有几个名字,以地理位置命名的,人们把它称作城北,以简称命名的,人们管它叫边高,当地的比较倾向于后者,还有很少一部分人,喜欢把它叫边城,说是和沈从文先生的《边城》一样,叫起来很亲切。
时光跟从小玩到大的小强一起来到了边高,门口张贴着一排排分班表,他俩很快便找到了各自所在的班级。
小强说:“老表,我在110班,你呢?”。
时光说:“我在97班,先别急着进去,我们再看看。”。
在97班的人员名单中,时光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那就是142班的老班长江楠,他兴奋地叫了起来,又看向其他班级的人员配置,他在找一个人,一个叫梁小念的女孩儿。
小强凑过来问道:“找什么呢?老表,看你魂不守舍的。”。
时光回道:“我在找一个叫梁小念的女生,我想知道她分在哪个班。”。
小强说:“了解,都是过来人,梁小念是吧,我帮你一起找。”。
两人一目十行地扫视着分班榜,过了很久都没有看到,时光有点慌了,就在他一脸焦急的时候,小强说:“有了,老表,这儿有个叫梁小念的,你过来看一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分在105班。”。
时光飞快的走过去,仔细地核对这个名字一栏的所有信息,看到了生源地在吉卫民中,这儿确认过来,他兴奋地对小强说:“没错,老表,就是她。”。
小强说:“小老弟,这么关心的人,一定是女朋友吧?”。
时光说:“八字还没那一撇呢,顶多算朋友。”。
小强说:“俗话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迟早是你的菜。”。
时光说:“是这么个理儿,可你不知道,这姑娘犟得很,我都快磨成牙签了,连个反应都没有,哎,说多了都是泪,进去报道吧。”。
晚自习时间到了,97班的教室里坐满了来自各个不同学校的人,时光目视了一遍班上的同学,五十几张面孔始终没见江楠的轮廓,他顿时浮想联翩,猜想着每一个可能。
课间十分钟,时光找到了分到98班的俊辉,还有100班的老黑,从他们那儿得知,江楠放弃了高中的升学机会,去益阳的一所卫校学护理,他一时不语,除了为她深感痛惜,便只剩遗憾了。
接下来的十五天里,是入学前的军事训练,时光跟所有的新生一样,从最基本的站军姿,到齐步、正步,再到靶场秋点兵,从每一个分解动作,到一套完整的军事演习,两周如一日,痛并快乐着。
军训结束的这天下午,142班一起升学到边高的同学举行了一次聚会,十几天的风吹日晒,把每个人都烤成了包黑炭,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是“嘿嘿”一笑。聚会的地点选在体育广场,十几个人兴高采烈的走到大街上,各自诉说着军训期间发生的各种滑稽可笑的故事,一路上欢声笑语。
体育广场里,众人欢快地骑着单车你追我赶,累了就到旁边打乒乓球,又到露天溜冰场去溜冰,大家的技术都不怎么好,旁人一瞧便知道是一群初学者,他们却玩得不亦乐乎。
溜冰场里游玩的人很少,像是被这帮学生包场了似的,十几个人围成一个圈,手拉着手嘻嘻哈哈的笑着,之后又连成了一条线,缓缓地在地面上滑动,站在前面的俊辉技术稍微好点儿,他慢慢的加快速度,柔柔的晚风轻轻吹过,舞动着女生们的长发。
众人分散开来,各自练习着溜冰分解动作,揣摩其中的技巧,三两个站一块儿,稍微会的教不会的,耐心指引,关怀备至,将142班的团体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
时光转了两圈,便靠在扶杆上,俊辉也穿着粗气跟了过来。“兄弟,今天是个好机会,不能错过了。”,俊辉说。
时光回道:“那么多人呢,多不好意思啊,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说吧。”。
俊辉说:“居里夫人说,强者创造时机,弱者坐待时机。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快去吧。”。
时光说:“那谁不也说了嘛,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下次再说吧。”。
俊辉说:“瞧你这熊样,等她跟人家朝朝暮暮了,你就准备好哭鼻子吧,到时候可别来找我啊,我可没心思安慰你。”。
时光说:“这种事强求不来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是你的逃不掉,不是你的留不住。”。
俊辉说:“行,你高尚,就你懂,OK?”。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互怼时,翠芸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啪”地一声响,引起了两人的注意,时光说:“别只顾着说我了,时机来了,强者快上吧。”。
俊辉说:“同学情谊深似海,你别多想啊。”,说完迅速滑过去将翠芸拉了起来,然后一脸平静地说:“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哪里?”。
翠芸说:“没事,就是这块地方有点滑,我又不太会,所以才会不小心滑倒的。”。
俊辉说:“没事就好,我们去那边扶杆上歇会儿吧。”。翠芸点了点头,两人慢慢地向时光所在的位置滑去。
时光说:“翠芸,你没事吧?”。
翠芸说:“不碍事,就是不小心滑了一下。”。
时光说:“那就好,我去滑冰了,不打扰你们俩了。”。
俊辉说:“什么我俩?你个怂货把话说清楚再走。”。
时光已经走远了,只留下一对孤男寡女,他们曾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挽手于吉卫民中的某个角落里,说最美的情话,如今,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静静地看着对方,付之一笑。
这段时间的军训,面对教官的魔鬼式训练,每个人都身心疲惫。这一场聚会让大伙得到了合理的宣泄,所有人都忘我地玩着,似乎要把军训期间的委屈和压抑全部释放在溜冰场的欢声笑语里,竟然没有一个人记得看世界,直到工作人员过来赶他们走,大伙才开始依依不舍的离开。
众人香汗淋漓地走出溜冰场,大鲨鱼买了一大袋矿泉水走过来,给每个人发了一瓶,“及时雨啊,感谢,感谢。”,老黑笑着迎接道,他拧开盖子一口闷下去,整瓶矿泉水干了一大半,惹得大伙哈哈大笑。
聚会的队伍穿梭于热闹的街道上,有人提出要打的,有人想要坐公交,还有人说走路更值得纪念。最终,大家少数服从多数,选择了走路,说是给忙碌的高中生涯留点难忘的美好回忆。到柑子园的时候,老黑自费给大伙了买了几个大西瓜,扛在宽厚的肩膀上,一路有说有笑地回了边高。
进校门的时候,大鲨鱼和老黑叮嘱着大家,吃完西瓜再回宿舍,他俩扛了一路,早已汗流浃背,又是盛情难却,大伙便答应下来。众人在太丰综合楼旁边的草地上围成一个圈坐下,文渊找了一把小刀,将西瓜切成小块,依次分发给女生们,然后再分给男生,他说:“lady first.别见怪啊。”。老黑打趣道:“你这叫重色轻友,重女轻男。”,大伙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明亮的月光照在草坪上,将众人的身影映得倾斜,众人边吃香甜可口的西瓜,边欣赏皎洁无暇的月亮,老黑不时地爆出一两句冷笑话,逗得大家捧腹大笑。
时光偷偷地望着梁小念,他特别想靠近她,哪怕是说上一句话,也觉得足够,可他始终没有勇气,直到一天结束了,大家互道晚安离开了草坪,他都没有跟她发生任何交集,哪怕是一个眼神的交流,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