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笑笑,这白宴有时候简直像个小女孩。你那宝贝儿子,不不不,应该是视你如宝贝的儿子何止不会让你吃凉的,要吃也瞧不上街边雪糕车上十蚊的便宜货。都说白家千金从小锦衣玉食,或者这些也如鸡蛋仔、砵仔糕一样,是她豪富生活的一点调剂。
这么想着,难免有些酸涩,又不好露在脸上。看她吃得嘴角蹭了一点粉红印迹,下意识还是去包里翻纸巾要给她擦一擦。再抬头时,一支榴莲雪糕伸在她面前。
“我记得怀兆天的时候你很爱吃榴莲的,这支我请你。”她吃得开心畅快,竟是一脸娇憨笑容。
明星接了送入口中,榴莲的浓郁香甜滑过心中起伏,忽然也就释然,我拿什么跟她比?老天向来不公平,明星的长处是坦荡豁达,她认命,便也感激人生坑坑洼洼里的那一点善意,譬如此时。
一手拿了雪糕,一手拿了纸巾,“你别动。”白宴不明所以望住她,她便轻轻擦干净白宴嘴上痕迹,“这样才好看。吃完我再给你补点唇膏。”
两个女人并肩坐在街边长椅上。来来往往光顾雪糕车的,不是小小孩童,就是十七八小情侣,你一口我一口吃得甜蜜。她们一个一身名贵白色套装,一个呢就是女人街买来的东莞产粉色冒牌香奈儿,倒是相映成趣。
“利太!”一把娇媚的声音,人还在十公分高跟鞋上跋涉,隔着十数米的呼唤先飞了过来。白色跑车上下来个戴墨镜的女人,走到跟前摘下眼镜,白宴才认出是父亲世交苏伯父家的女儿,嫁了个议员后愈发高调,此刻伸出来手要与她客套,却已先被那只十克拉的大水钻闪瞎了眼。
“利太最近怎么都不找我玩?我们太太团的牌搭子可是缺一不可呢!”这位李议员太太苏子君带了不菲的嫁妆帮衬夫家,自然在夫家也是如鱼得水无拘无束,“要是觉得闷,我们坐游轮去欧洲买买买也好呀!”
李太是社交圈红人,从小拿白宴当自己的竞争对手,模样不如她,便一身身欧洲当季名牌换着穿;人缘不如她,就学了钢琴芭蕾油画事事在学校争先;就连在男人们面前,也学了个玲珑剔透左右逢缘。女人么,最终比的还不是嫁得好不好?她立了宏愿,眼见白宴多少青年才俊不选,选了个内地来的小白脸,总算有了翻身仗的感觉。到后来,那个姓利的又半截死了,自家丈夫却从区议员做到立法会议员,何止扬眉吐气,半夜想起儿时白宴万千宠爱的样子,自己都要笑醒呢。
当然,越是如此,她越要时时拉着白宴一起,做个闺中密友样子,三不五时要拖她出去,教人看看如今是谁比谁强。
白宴从来不曾有她这许多心思,只是觉得太太团的活动累心无聊,牌桌上东家长西家短也就罢了,聊着聊着就聊到你们先生走了十年了,你一个人难道不寂寞?我们姐妹常去的会所有几个帅哥介绍你认识,有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