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下旬的一天

女贞子的花即将开了,黄绿发白的花簇浮在枝叶上。整个树冠便是深浅叠加的绿色图层。一只麻雀在花簇上跳跃。风来了,树冠被轻摇起来。麻雀跳到树枝上,在叶间沉浮。不知道是麻雀抖动了花簇和枝叶,还是风拂动了枝叶和花簇。

一句话的出口,有时会不小心引起许多歧义。个人说话出发点不同,ta说的意思或许是A,说出来容易让人理解成B。也或许ta原本就是想让你理解成B的,才故意说了A,这似乎是诱敌深入和声东击西的招数。

说起来有些复杂,但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就是这般复杂。这时候,不如独自发呆,不如念佛,不如做一切与人隔绝的事情。

五月下旬的一天,有人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空中密集的电线。麻雀飞过电线,落在树枝上。燕子高低盘旋,绕过电线。突然发现,雨后的房屋街道树叶清爽干净起来,空气也透明许多。

五月下旬的一天,有人坐在窗前,看着马路上过往的车辆。

一个男子因为重大过错,丢掉了官职,酒后飙车,拿着点燃的烟一只手伸向窗外。一个提着新买的鞭炮的男子正在过马路。

车远远过来,突然就到了过路男子的跟前。手提袋和鞭炮被扔到地上,袋子散开,卷着的鞭炮也散开,像没有完全开放的花朵。男子被侧面撞飞在车前盖上,再在空中瞬间悬浮后重重落到车右侧。

一阵风恰好同时吹过,司机伸在左车窗外烟头上的火亮了一下,两三颗火星飞落,被撞男子的身体在空中悬浮的瞬间,司机手上烟头掉在地上,被风扫了一下,烟头就朝车头方向滚去。一大卷半散开的鞭炮挡住了正在滚动的烟头。

刹车,碾压,鞭炮与烟头在汽车底下亲密接触。一声巨响,火光如毒蛇从地上吐出红色信子,白色车子腾空而起,似好莱坞大片中的特效。

一切的一切,在五月下旬的一天发生的离奇诡异惊人心魄。

夜里,如蚕食桑叶般又下起一阵不大不小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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