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仫与面霸商议许久,都未有进展,只得再次来寻夏不安。
夏不安显得很憔悴,然而见到乔仫还是笑了:“小仫,那位武林第一美人真厉害呢!”
“夏姑娘……”乔仫眼中有心疼。
夏不安自嘲一笑: “她本来只想用我和雪雕的事逼我就范,让果果娶她作小老婆,这下可好,干脆借题发挥,意图取而代之了!”
“你……你一点也不生气,不担心吗?”
“我就算生气,就算担心,会有用吗?小仫,你不是说,做人只要顶天立地、问心无愧就成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大哥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我,我怕自己不成!”
“不会的。他不回来更好,你正好试试自己能不能处理好这件事!——比如说你该问清楚我和雪雕的关系。”
“你愿意说,自然会说给我听。但你不愿说,我也不能强迫你呀!”
“这话说得不对。我的确是会和你说,但那是因为我是‘我’!以后你会遇到很多不是‘我’、不那么老实的人,你怎么办?也他不说,你就不问么?”
乔仫笑了,仍然没说什么。
夏不安无可奈何地道:“我真拿你没法子!……
“我从来不和江湖上的人打交道。是雪雕找到我的,他要我设法让果果带我去看九转灵珠,交换条件是阿爹阿娘的消息。
“你知道,阿爹阿娘对我很重要,他们音讯全无,我当然很挂心,况且,他的要求只是观珠而非盗珠,我觉得我做得到,因此便暂且应允了。”
“夏姑娘,雪雕有说你阿爹阿娘的下落么?”
“他还是没告诉我,大约……他也不知道,是在骗我的吧?”
“夏姑娘……你是怕给大哥惹麻烦,因此虽然答应了雪雕,但实际上并未同他交换信息,当然也没能得到你爹娘的消息吧?”
夏不安心里一暖,顿觉自己对千百果的苦心还有人能懂,实在是件难得的事:
“小仫,他……他终究是我丈夫。那天,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古怪。我总是觉得似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心里很不舒服。但那是什么事呢……”
她把头夹在双臂间:“我想不出……我只觉得那是一件我无法接受的事!”
“你……你别这样。你有平安符,一定没事的!”
夏不安淡淡一笑:“但愿如此吧——对了,小仫,其实你有万用钥匙在手,完全可以开箱验珠的呀!”
“不成。要开宝箱,必须掌握钥匙的四人中有三人同意。但现在大哥和田姐姐都不在,我们是无法验珠的。”
“我们可以偷偷的去,像我和果果……”
乔仫正色道:“还是不成。这件事太大了,万一再出差错,谁都没法担当!夏姑娘,我不是怪你和大哥,但是……”
“你别紧张,我不过试试你罢了。你看,你也知道有的事情是得讲原则,果果又怎会不知?所以,所以我才会觉得不对劲,他本不该轻易带我观珠,他本应该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夏姑娘,你别想得太多。我相信假的真不了,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夏不安叹了口气:“小仫。我不知怎么谢你才好了。”
乔仫道:“你不用谢我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夏不安点点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出了这么大的事,果果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吧?到时候,就会真相大白了。”
但千百果终于没能赶回来。
据先回转的田心尔说,他一离开沈园,就遇上了死对头达清,连正事也不办了,两人躲在达清的书屋里,拿着黑白子,非杀出个胜负来不可。
“大公子这个人,他想做什么事,就是天塌下来也不管。所以我就让他厮杀去,自己先回来了。”田心尔如是说。
夏不安听了乔仫的转述,不觉怅然若失:“原来……原来如此。他不知道我的情况不大妙吗?”
乔仫安慰她道:“夏姑娘,你别着急。我们现在有三个人,是可以先开箱验珠的。大哥那边,我立时差人去催,就是拉,也要把他拉回来!”
夏不安道:“我看不必了。什么达清达污,说不定是躲在哪个旧情人的温柔乡里舍不得回来罢!你这一去,大家面子上须不好看!”
“大哥不会这样的。去年他和达清也是大战了一个多月,还输了。这次想扳回一城也不奇怪啊!”
夏不安心中烦躁:“算了算了,我什么也不要了。小仫,求求你快点验珠吧!让我离开这个屋子离开沈园。
“我……我再也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我永远永远不想见千百果那个浑帐王八蛋!”
乔仫急道:“不行的!夏……夏姑娘……你,你别离开沈园啊!”一急之下,说话又是结结巴巴的。
“为什么?”夏不安望着他,只盼他能说出口来。
“我……我们都会舍不得你!”
夏不安幽幽地道:“我看倒有很多人巴不得我赶快滚蛋呢!”
“不……不会的……”
“我知道你不会。”夏不安低声问道,“小仫,我走了之后,你会不会想我?”
“会。夏姑娘,我每天每天都会想念你。”乔仫的脸骤然一红,可是他的目光却很真诚。
夏不安心中温暖,不知不觉也红了脸,用更低的声音道:
“谢谢你。现下我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会在乎我,挂念我……
“小仫,就算你以后娶妻生子,你还是会想念我,是不是?”
“是。我会一辈子都想念你!”
“我也会想念你,小仫……”
乔仫喜出望外:“真……真的?”
“你不相信我?我和你拉勾!”夏不安伸出小指。乔仫见那只手指白晰得像一根水葱,不由得痴了。
“小仫,小仫!”夏不安唤了两声,他才反应过来,也伸出小指头和她勾在一起,说:“拉勾上吊,一百年,不会变。”
夏不安低低的也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会变……”
乔仫发现她的脸色沉重,似乎有难解的心事。
但他不愿多想,至少在这一刻,他能令她开心,这就足够了。
真的,在乔仫的心里,只要她开心,他也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