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第二天一大早,夏不安就被送了回来。丝发有些纷乱,不过没有受到伤害的痕迹。
乔仫高兴得很,刚想问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千百果出现在她身后十来丈外的地方。
“大哥!”乔仫一边喊一边偷看夏不安,她的脸色在告诉他,她也很意外千百果的蓦然出现。
千百果微微一笑,犹如天边的朝阳,温暖灿烂:“小仫,你小子。这么久才把我的新娘送到这,我都等不及了!”
夏不安的脸红得像朝霞,她在心里轻轻道:“你真的‘等不及’了么?
千百果过去拉夏不安。
她本能地向后一缩,瞪他道:“你干什么!”
千百果哈哈一笑,斜眼对小仫道:“你看,这么凶的女人,我是不是娶错了?”
乔仫冲口而出:“不……不……她……”
千百果剑眉一顿:“她怎么了?”
乔仫低下头,喃喃道:“她……她很好。”
猛地又道:“她真的很好。我已经把她安安全全交给你了,你要对她好一辈子!”
千百果低吟道:“我会的……一辈子……”这一句话,他放得极慢、极慢,似迟疑,却又带着绵绵的旖旎情意。
夏不安听了一点也不觉得感动,反而气不打一处来,愤愤道:“你少吹牛!先摆平那堆红粉知己再说罢!”
她越说越气,叉起腰道:“你别以为我这么好骗!千百果,别人当你是宝,我、不、稀、罕!”
千百果脸色一沉,目光锐利如刀,可夏不安偏不买他的帐:“怎么,有本事你打我杀我,你以为我怕啊……”
冷不防一丝笑意在千百果唇边绽开。
这一次他坚持抓住她的手,一直把挣扎着的她拖到一边,冷冷地道:
“你有够嚣张!姓夏的,你今晚才进我的门,倒先打翻醋坛子,当起母夜叉啦!告诉你,沈园还是我当家!”
夏不安几乎要气炸了,还没等她发作,千百果搂住她的身躯,搂得那么紧,搂得两个人的心跳彼此都听得见。
夏不安吓了一跳,眼前一片模糊,只看见千百果温柔的眼、温柔的唇。
“什么嘛!”夏不安意识中为自己禁不住的酥软害羞。
她从没和一个男子这样亲近过,除了,除了昨夜……
昨夜,她被一个女子劫走,却又被一个男子从中阻拦,送了回来。
那男子施展轻功,搂着她的腰在空中来去,却未有非礼的举动,哪像千百果这般无耻!
夏不安想着时,他的唇已轻触到她的,她不假思索恶狠狠地咬了下去。
嘴里腥腥咸咸的,他一定是出血了。
夏不安在心里做好受罚的准备,但他却在她耳边说:“你信么?我不要的,我看也不会看一眼;我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夏不安觉得他呼出的气在鬓角边,麻麻的。骂了自己足足一万遍,还是没法抑制住怦怦的心跳。
“千百果。”一个女子的声响惊动他俩。
夏不安脸更红,却怎么也挣不脱千百果的臂弯。
她认出来了,来的正是昨夜第一个劫走她的人。
这女子在昨夜蒙面当时,仍可看得出她的美丽,更何况此时此地?
因为有她的到来,天色像是暗了一下,只有她的容貌耀眼夺目。
夏不安看呆了。
那女子流下泪来,幽幽地望着千百果。
“千百果简直不是东西。一定是他害得她伤心难过。”夏不安满腔愤愤,大声道:“你放手,放开我!”
千百果道:“我既然决定了,就绝不放手。”
那女子道:“果果,为什么?……你不是很逍遥很洒脱的吗?你怎么会成亲?!”
夏不安心里涩涩的,几乎陪着她掉泪。
千百果保持着搂抱夏不安的姿势,郑重地道:“人是会变的。我累了,我需要一个妻子。”
那女子道:“那你为什么选她?”
千百果的嘴角微微抽动,并不回答。
“她比我美貌吗?她比我在武林中有声有名吗?还是她温柔体贴远胜于我?你竟然把我们多年的情份置之不顾!”
千百果还是没回答,拉起夏不安便走。
那女子飞身拦住他们,急道:“果果,你说啊,我郑小七哪里不如她?”
夏不安原本很同情她,这时不免有点生气,连蹦了几个钢弹出来:
“你当然比我美,比我有名,那又怎么样?果果娶的人是我,又不是你。这还用问原因吗?”
千百果愕然,刚才还口口声声说“不稀罕”他的小女子,突然变得和只斗鸡似的要和情敌较劲。
夏不安还不过瘾,侧身让过郑小七:
“我是为你好,你再纠缠不休,和果果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对哦,果果?”
这小女人,坏到头了,口头上讨好不说,还把尴尬留给他!
千百果木然点头:“郑姑娘,晚上我们在沈园恭候大驾。”
牵着夏不安从郑小七面前走过,弯过一个路口,立刻飞奔,扯得夏不安大叫:“你慢一点,慢一点,我跟不上你了啦……”
千百果猛地停下脚步,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
夏不安刹不住脚,几乎扑在千百果怀里,气急败坏地道:
“你笑!你得意!你以为你好了不起!我这么说可不是为你,我是为的我自己。”
千百果一怔,止住笑声。
只听这小女人傲然道:
“也许所有的人都觉得她比我出色,也许她的确和你比较般配,但是世界上也只有一个夏不安,我可不比她差!”
千百果回过头来,微微一笑。
夏不安红了脸,不禁想道:“他笑起来,真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