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达力
作者从六个方面讲表达力。
一、语言的常规用法和超常规用法
通常情况下,语言表达需要准确,这是指语言的常规用法吧?有时候,不精确的表达,反而能够起到更好的艺术效果。像大词小用,正词反用,庄词谐用等,语言更有表现力。汪曾祺在《端午的鸭蛋》中写自己故乡的鸭蛋,“高邮的咸鸭蛋,确实是好,我走的地方不少,所食鸭蛋多矣,但和我家乡的完全不能相比!曾经沧海难为水,他乡咸鸭蛋,我实在瞧不上。”本来是比较平实的的语言,夹杂一个“多矣”这样的文言词语,就有了一种幽默感。把“曾经沧海难为水”这样富有诗意的句子,用来写如此普通的咸鸭蛋,这种错位,反而更好写出故乡咸鸭蛋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杨绛在《老王》中写“他送的冰比他前任送的大一倍,冰价相等。”用“前任”这样一个非常庄重正式的词写卑微的人力车夫老王,有种幽默,感觉也许还有一些杨绛对老王与别人不同的态度。
作者指出:“对不同语境中词语的特殊意味要有高度的敏感”,这也为语文老师解读文本提供了一个方向,要关注那些表达“不精确”“超常规”的词语。
二、语义的颠覆和重构,有理陌生化和无理陌生化
现成语言“自动化”的惯性,对真正表达自己个性色彩的感受、认识等,是种限制,超越常规,颠覆常规,做“陌生化”的表达,是对语言的创新,是种突破。
杨绛《老王》中写老王最后一次来杨绛家里,杨绛开门看到行将就木的老王,“开门看见老王直僵僵地镶嵌在门框里。”“镶嵌”,本来写没有生命的事物,“把一个物体嵌入另一个物体中”,这里写老王,这人,本应是“不准确”的,在这里,却有种冲击力,让人有点震惊,和后面的句子结合起来,更形象表现出老王生命最后时刻身体的僵直、瘦,“往常他坐在蹬三轮的座上,或抱着冰伛着身子进我家来,不显得那么高。也许他平时不那么瘦,也不那么直僵僵的。他面如死灰,两只眼上都结着一层翳,分不清哪一只瞎,哪一只不瞎。说得可笑些,他简直像棺材里倒出来的,就像我想象里的僵尸,骷髅上绷着一层枯黄的干皮,打上一棍就会散成一堆白骨。”如果没有后面这些句子的描写,“镶嵌”可能让人觉得不伦不类,有了后面“僵尸”“骷髅”与“镶嵌”互为表里,就是语言的突破,创新。作者指出,“陌生化”表达,要“与母语自动化联想机制互为表里”。有了互为表里的联想,陌生化才有价值,反之,只能算胡言乱语了。
这两个方面是从语言遣词造句方面讲,后面(外部细节的洪流、内心效果的精致、现代叙述——电报文体和冰山风格),作者从文学发展历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