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蟑螂公寓》
起：下水道天堂（800字）
滨江市的暴雨让城中村的下水道倒灌。
苏蔷踩着漂浮的泡面桶，跟在林晓棠身后钻进一栋外墙发霉的筒子楼。楼道里贴满“妇科诊所”和“高利贷”的小广告，空气里弥漫着廉价杀虫剂和腐烂食物的气味。
“欢迎来到蟑螂公寓。”林晓棠用脚尖踢开305号的铁门，门锁早就被撬坏，只用一根铁丝勉强拴着。
十平米的房间里堆满外卖箱和电子零件，唯一一张床上躺着个满脸是血的女孩——她手里攥着把美工刀，警惕地盯着苏蔷：“棠姐，这谁？”
“我表妹，苏小蔷。”林晓棠从床底拽出个锈迹斑斑的饼干盒，里面装着伪造的身份证和几张皱巴巴的现金，“以后她睡这儿。”
苏蔷的右眼还在隐隐发烫。自从倒计时归零后，那道“KILL ALL WITNESSES”的指令就像烙印一样挥之不去。她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指甲缝里还残留着锈钉的血渍——周永福的喉咙差点被她刺穿。
“别发呆。”林晓棠扔给她一包湿巾，“擦擦脸，你看起来像刚杀完人。”
窗外，一只银灰色的机械蟑螂正沿着水管爬行，复眼里闪着和双瞳银猫相同的蓝光。
承：黑市医生（700字）
深夜，林晓棠带苏蔷去了地下诊所。
诊所藏在废品回收站后面，招牌上写着“宠物医院”，但里面摆着手术台和一堆来历不明的医疗设备。穿白大褂的医生叼着烟，袖口沾着干涸的血迹。
“耳后芯片，取出来。”林晓棠把一叠现金拍在桌上。
医生瞥了苏蔷一眼，突然笑了：“霍氏生物的玩意儿？你从哪捡的试验品？”
手术刀划开皮肤的瞬间，苏蔷咬住毛巾，冷汗浸透后背。医生用镊子夹出一块微型电路板，上面刻着“NT-270β”。
“这玩意儿是记忆编码器。”医生把芯片扔进酒精杯，电路板立刻溶解，泛出诡异的蓝色泡沫，“你脑子里现在有两套记忆，一套是你的，另一套……”
他顿了顿，用烟头指了指苏蔷的右眼：“是别人塞进去的。”
苏蔷猛地站起来，镜子里的自己右眼瞳孔正不受控制地收缩，蓝色光点组成新的指令：
“FIND THE PIANO.”
转：夜场陷阱（900字）
为了赚钱，林晓棠带苏蔷去了“蓝月亮”夜场。
霓虹灯下，穿超短裙的女孩们端着酒水穿梭在卡座间。苏蔷被安排去VIP区送酒，刚推开包厢门，就看见许薇——霍氏药业的公关总监，正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烟。
“新来的？”许薇的红唇弯成危险的弧度，“倒酒。”
苏蔷低头倒酒时，许薇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耳后的伤口……挺别致啊。”
包厢里的音乐突然停了。苏蔷的右眼刺痛，视野里浮现出许薇的虹膜特写——她的瞳孔边缘，竟有和顾清远相同的机械蓝点。
“跑！”林晓棠的声音从对讲机里炸响。
下一秒，许薇的指甲划过苏蔷的脸颊，血珠渗出的瞬间，包厢门被踹开。三个穿银灰制服的男人举着神经控制器逼近，领头的冷笑：“实验体β，该回家了。”
苏蔷抄起酒瓶砸碎，玻璃碎片划破对方的脸。她撞开许薇冲出包厢，却在走廊尽头被堵住——双瞳银猫蹲在消防栓上，尾巴尖指向通风管道。
她钻进去的瞬间，听见许薇冰冷的声音：“启动记忆覆盖程序。”
合：记忆碎片（600字）
通风管道的尽头是夜场的垃圾处理间。
苏蔷蜷缩在腐烂的果皮堆里，右眼灼烧般疼痛。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陌生画面——
顾清远站在钢琴旁，手里拿着父亲的工牌。
许薇在手术台前微笑：“这次实验很成功。”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黑暗中低语：“蔷丫，去明珠大厦……”
林晓棠找到她时，苏蔷正用美工刀在手臂上刻字，鲜血淋漓地拼出：
“7.15 钢琴 明珠”
“你被植入了别人的记忆。”林晓棠扯下袖子给她包扎，“我们必须去明珠大厦。”
窗外，银猫的影子一闪而过。更远处，霍氏集团的霓虹灯牌在雨夜中闪烁，像一只窥视的眼睛。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