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喜欢,总是太过热烈鲜明,只要是肉眼能够望见的绚烂,便能欢喜至极;所以喜欢春天,喜欢四月芳菲,绿意盎然,喜欢那个季节里的活力与朝气。而对比秋,记忆中的它萧瑟,荒凉,寒风过处,仿佛一秒就入冬了;所以讨厌秋天,讨厌秋带来的枯枝落叶,寒风凛冽;讨厌一整个季节的寂静与冷清。那时候,不懂时光往复,四季更迭,每一季都有其独特的魅力。而今的秋,它是诗意的,像一幅画,一阙诗词,无声胜有声。
原以为广东只有春夏冬三季,其实不然。清晨,在必经的路旁,擦肩而过的瞬间,树叶随风而至,那是秋,它清清浅浅,姗姗来迟。想起记忆中的那棵银杏,它也长在必经的路旁,扇形的叶子,结白果,寿命极长。和朋友路过时,我总能不经意的瞥见它,然后停留片刻,拾几片叶子观赏把玩。听说那是主人家爷爷种的,从栽种到结果需要二十年,四十年后才大量结果,因此有人把它称作“公孙树”,有“公种而孙得食”的含义,也叫白果树。一棵树陪伴一代人成长,它不仅承载着一代人的记忆,更是一种传承,是一代人对另一代人寄予的厚望。时光飞逝,很久不见的银杏树,想必已经长得枝繁叶茂了,远方的朋友,是否一切无恙。这个季节,来往的行人是否也会为一棵树而驻足片刻。珠海的秋,没有银杏叶,那美得一塌糊涂的三角梅,成了这个季节的专属,叶连叶,枝连枝,点缀整个山坡,"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原来秋天,可以比春天更热闹。而我与秋天,只差一片银杏叶,一枝三角梅的距离。
昼短夜长的秋天,白天很短,短得来不及拥抱清晨,就已经手握黄昏。想起一首黄昏之歌“我喜欢将暮未暮的原野,在这时候,所有的颜色都已沉静,而黑夜尚未来临,在山冈上那丛郁绿里,还有着最后一笔的激情;我也喜欢将暮未暮的人生,在这时候,所有的故事都已成型,而结局尚未来临,我微笑地再作一次回首,寻我那颗曾彷徨凄楚的心。” 秋日里的黄昏,正如将暮未暮的原野,在黑夜尚未来临之前,留下最后一抹斑斓,如梦如幻;带着远处或高或低的房屋,多了一丝烟火气息,就像久违的故里,温馨而又静谧。我伫立在窗前,望着天边的绯红不愿作别,就像不愿作别青春。
思念似秋天的黄叶,风一吹即飘落满地,我轻拾一片放进书页,像保存着一整个秋天。在这个明净诗意的季节,你是否和我一样在想念?想念千里之外的朋友,想念曾经的明信片,虽然只有寥寥数语,却是一纸情意,见字如面。想念一个人,是从一个季节开始的,那远隔的千万里距离,承载着我们数年未聚的情意。我们都在为各自的生活忙碌着,一边成长,一边遗忘;而在时光深处,唯一不忘的是你:朋友,谢谢你,赠我一场欢喜;默契且有趣的灵魂,能遇到,就已经不容易;何况,十年光阴,相识相知,知己知彼;感恩流年,岁月更迭,并未让我们莫名其妙的走远,友谊反而愈加真淳。此刻,我想对着秋日的暖阳祈愿,秋日未央,情谊绵长。
我喜欢如今的秋,喜欢它的无限秋韵,喜欢它的稳妥与成熟,而“思念”因了这个季节,也更加浓郁了。黄叶啊黄叶,请告诉秋天,我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