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参军（八）

陈清水走了，李昌云目送儿子一直到看不见才转身返回屋里。

不大会儿，二儿子陈清江和妹妹花花回来了，两人手里拿着红缨枪，看样子是刚刚下岗。

李昌云看到两个孩子说：“儿子，闺女，你们才回来呀？你们知道吗？你大哥回家了，刚刚走，也就刚出村吧！他这次回来是有事来的，很急，没有等你们回家。你大哥长高了，也不像在家那么瘦了，精神十足。他走这两年也成熟了许多，他知道很多事，在家给我讲了国内外的形势，可懂事了。他知道的事情很多，令我高兴得了不得。可惜的是你们兄妹俩没在家，没见到哥哥，没听到他说的话，真是一大遗憾！”

花花说：“妈，这事得怪你，为啥不去叫我们一声？我俩就在村南头木桥上。”

李昌云说：“你哥来得急，走得也急。再加我光顾高兴把这事给忘了。是怪妈妈，怪妈妈。这次你们没见到哥哥不要紧，要紧的是你大哥好好的，全毛全翅的。这就够了，这就是我们一家人的福气。不要抱怨了，这次没见着你哥，下次准能见着。快洗手，我已经做好饭了，快吃饭！”

两个孩子不再抱怨妈妈，开始拿碗盛饭。

再说陈清水，他离开家很快追赶上了部队，他把完成任务的情况汇报给了中队长，然后就去找李猴子、腊月说话去了。

这几天部队休整，因为刚刚打完仗需要补充兵员和作战物质，战士们也需要休息，所以要休整一段时间，等待一切准备妥当后再去攻打南集的日本鬼子。其实战士们不怕打仗，就是不休整，连续作战他们也不怕。这不？他们听说最近又要去南集打鬼子，个个是磨拳擦掌。驻守南集的鬼子太坏，太猖獗，早该收拾了。他们在南集左近又是屠村烧房，又是杀人，无恶不作。他们杀害了大批抗日家属，剿杀了许多抗日组织。在丁村他们更是犯下滔天罪行，把很多抗日家属抓来大卸八块，还活埋了抗日武工队队长一家八口人。当地百姓恨透了日本鬼子，他们早就巴望八路军尽快集结力量消灭这伙惨无人道的强盗。八路军湖西大队对南集日寇的倒行逆施也早有耳闻，部队领导也早就有消灭这股顽匪的打算，只是条件还不成熟。今天终于等到了时机，干部战士们个个下定决心只要一开战，一定干净、彻底地消灭南集这股顽匪，再不让他们祸害百姓了。

陈清水这两天也很清闲。这天他正在整理文件，突然想起了负伤的曹世军。他觉得趁着这两天不打仗应该去医院看望曹世军去。想到这里，他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找到了中队长，向他说明了情况。中队长准了假，并叮嘱陈清水快去快回，怕的是逗留太长时间耽误正事。陈清水说：“不会过太长时间，很快会回来的。”说完他赶紧去湖边找船。

为啥找船？原因是医院就设在湖中一个小岛上，四周芦苇荡包围，要想进入必须划船去。其实湖边有部队的几只船，陈清水很快找到一只，不大一会儿便划船来到临时医院。陈清水上岸后简单地做了一下自我介绍，然后便有人带他来到曹世军病床前。这会儿曹世军正打着点滴，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意识也很清醒。当他听到陈清水的说话声时立马睁开了眼，然后试着坐起来。护士看到曹世军要起来活动赶紧走过去按住了他，并告诉他刚刚脱离生命危险，不能乱动。曹世军听了护士的话重又躺下来，他问陈清水：“骡子，我听说部队又要去打南集了，是真的吗？”

“真的，这回你是去不了了，好好养伤吧。”陈清水看了一眼曹世军，接着说，“南集也驻扎着鬼子的一个大队，一千多号人，有重机枪多挺，大炮十几门，还有十几辆军车，力量比郭村要强许多。他们的指挥官小岛也是久经沙场的老狐狸，狡猾得很。这是块硬骨头。上级领导很重视这场战斗，已经调来一个团，再配合我们湖西大队和峄山游击队一共三千多人。人数不少，解决南集鬼子不成问题。这回上级领导决心很大，说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一定坚决彻底地消灭这支顽匪，绝不放跑任何一个人！”

曹世军说：“又是一场恶战，伤亡又小不了。”

陈清水说：“是呀，伤亡小不了。日军武器先进，比我军优良许多。再加日本兵也是经过多次阵仗，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不好对付。好在我们的兵力三倍于他，占有绝对优势，上级领导早就做好了战前准备，估计小鬼子这回占不到什么便宜。”

曹世军说：“但愿吧！哎，骡子，猴子没来，他最近怎么样？”

“好着呢，这家伙打仗有两套，那真叫猴子。他今天也许有事出去了，我没有叫他。再说又快要打仗了，战士们不能轻易离开部队，我今天来算是个特例。中队长知道你俩是我带出来的，你身负重伤我理应过来看望，所以准了我的假，同意我来看你！”

曹世军说：“你带出来的又怎样？参军报国是好事，打鬼子是每个中国人都应该做的，我们乐意。这你就不要多想！”

两人正说着话，护士走过来告诉陈清水说：“同志，不要让病人多说话，这样耗费他的精力，影响身体恢复！”

陈清水对年轻护士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说：“好的，不打扰了。”他接着转向曹世军说，“你好好养伤，配合医生治疗，争取早日康复。我走了，再见！”

陈清水说完很快走出医院，然后划船回到部队。

大约过了三天，第四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部队就接到上级命令，要求部队中午务必赶到南集，从南面向鬼子发起攻击，切断鬼子向南逃窜的退路。

部队接到命令后经过几个小时的急行军很快来到南集，战士们气也没缓一口接着便向鬼子发起了进攻。枪炮声、手榴弹声顿时响成一片。战斗从中午打响一直持续到下午四五点钟，十分惨烈。小鬼子几次组织突围都没有成功，我军也一时半会儿拿不下日军据点，战斗处于胶着状态。看看日头将要偏西，一团将士为了不使战斗持续到天黑努力加强了攻势，很快小日本渐渐处于劣势。狡猾的小岛发现我军南部和东部的战力比较薄弱，开始集中火力对付南线，企图从南部突围。一中队的阵地成了被攻击的重点。中队长王志成看看形势变得严峻起来，立即命令陈清水撤出战斗，赶快找到大队长向他汇报情况，请求支援。大队长接到陈清水的报告后很快与一团取得了联系，请求一团速派部队增援一中队，迅速切断鬼子南逃的退路，争取把鬼子牢牢控制在包围圈内，干净彻底地把他们消灭，不放跑一人。

小鬼子向南逃跑的阴谋很快被粉碎，他们恼羞成怒，开始集中火力向东面进攻，企图在东面打开缺口。就这样战斗异常激烈，一直持续到天黑。南集的小鬼子是孤军奋战，没有后援，战力迅速消耗，很快战斗处于劣势。无奈的小鬼子眼看大势已去，很快放弃抵抗，开始交枪投降。

此时的小日本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们在太平洋战场，东南亚战场还有中国战场上已开始走下坡路。他们明白，如果在各个战场再继续抵抗下去将会是死无葬身之地，国家也将会面临亡国灭种的危险，顽强抵抗不如放下武器。（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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