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玲玉,原名阮凤根,出生于上海,祖籍广东香山县。
阮玲玉的童年非常不幸,疼爱她的父亲阮用荣由于长期超负荷工作,积劳成疾,罹患肺痨而英年早逝!此时的阮凤根只有六岁。
阮凤根的母亲迫于无奈,为了生计在熟人的介绍下,到上海姓张的富商家帮佣。
阮凤根从小就随着母亲在张公馆帮佣,寄人篱下的日子自然是不好过的。
阮凤根整天都在看着别人脸色生活,久而久之养成了她谨慎,懦弱,忧郁的性格。
阮凤根的母亲不忍女儿就这样生活一辈子,她节衣缩食,竭尽全力让女儿到上海崇德女子中学读书,改名阮玉英。在阮母朴实的思想中孩子只有接受了教育,将来才会有好的出路。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阮玉英十六岁了,容颜胶好的她时常会引起周围男孩子爱慕的眼神。阮玉英为人本份,对那些人能躲则躲,从不主动搭讪。
阮玉英能够躲开别人,但有一个人她无论如何都躲不开,他就是张公馆的小少爷张达明。
张达明表面看起来文质彬彬,白面书生,很有些文艺范。其实骨子里仍旧是个纨绔子弟的习气,并不是什么好男人。
不过说实话,张达明刚开始追求阮玉英时,倒是真心诚意的。
1925年,张达明在海宁路时恰好碰到十六岁的阮玉英立即惊为天人!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瘦弱可怜的小女孩竟出落的亭亭玉立,心中顿时有了爱慕之情。
从此以后,张达明隔三叉五就到阮母那儿去找阮玉英聊天。阮玉英不在时,张达明就跟阮母拉家常,套近乎。
阮母是一个思想保守的女人,她送女儿去上学,并不是想让她做一个新女性,而是为了让阮玉英嫁一个好人家。
张达明的热情周到,让阮母很开心,她觉得这正是女儿要找的好归宿。
阮母不时地在阮玉英面前说张达明的好话,让女儿不要错过机会。刚满十六岁的阮玉英涉世不深,听了母亲的话,又见张达明一表人才,待她们母女俩又客气,一点也没有少爷架子,不由也动了心。
张达明与阮玉英偷偷约会的事很快就被张的父母知道了,他们当然是极力反对的。在张父看来儿子与佣人的女儿玩玩可以,怎么能娶进门做太太了。
为了折散张达明与阮玉英,张母以阮母年纪大为由,赶走了她们母女俩,以断绝阮玉英与张达明的来往。
张达明当时确是真心喜欢阮玉英,他大概是受了五四运动的影响,不顾父母强烈反对,瞒着家人将走投无路的阮玉英母女俩安排在北四川路鸿庆坊暂时落脚,并信誓旦旦地表示先让阮玉英与其同居,一旦条件成熟就会与自己结婚,此生绝不辜负阿阮。
阮母见张达明如此诚恳,十分欢喜,立即就表示同意张少爷的安排。阮玉英见母亲都同意了,张达明也的确待她不错,便也答应了。
正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阮玉英草率地与张达明同居,为日后不幸的人生埋下了伏笔!
张达明与阮玉英同居之初,还比较安份守己,他每月都给阮母一笔家用钱,有空时还带阮英玉到舞厅教她跳舞,小日子过得不错。
随着时间的流逝,张达明本性中的自私贪婪的一面逐渐暴露出来了!他本是一个花天酒地的纨绔少爷,哪守得住如此平淡的生活?小日子没过几个月张达明就恢复了本性,开始了以往歌舞升平的奢侈生活。
张达明的月份钱每月自己花还不够,哪有余钱交给阮母做家用呢?阮玉英与母亲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阮玉英曾试图劝说张达明出去找份正经工作,养家糊口。奈何张达明赖散惯了,根本不想辛苦工作。要强的阮玉英决定自己出去找工作养家。
张达明的哥哥张慧冲与弟弟不同,是一个事业型的男人,他颇同情阮玉英,答应帮她找份适合的工作。
阮玉英的母亲从小就告诉女儿在外面千万不要说自己是佣人的女儿,说了会被别人一辈子看不起的。
母亲的话给了阮玉英极大的精神压力,以致于影响到日后的人际关系。
1926年,经张慧冲介绍阮玉英进入明星影片公司,参加电影《挂名夫妻》女主角招聘考试,导演卜万苍一眼就相中了楚楚动人的阮玉英,他认为这个女孩子的眼中总有一种莫名的忧伤,一定是个演悲剧的好苗子。
明星影片公司的编剧郑正秋觉得阮玉英这个名字太俗了,不响亮。于是便给阮玉英取了一个艺名,叫阮玲玉,意为玲珑美玉。
阮玉英进入明星影片公司后,正式改名为阮玲玉,首演《挂名夫妻》反响不错。后来又出演了《北京杨贵妃》、《洛阳桥》,《白云塔》等,开始在影界小有名气。
张达明父亲在此时因病逝世了,张达明建议阮玲玉趁此机会披麻戴孝去张家奔丧,以正身份。
阮玲玉剪短了头发,披麻戴孝来到了张家,却不料遭到了张母的恶言相向。阮玲玉不堪其辱,愤而离开了张家,从此不再踏入张家一步!可见看似柔弱的阮玲玉也有其刚烈倔强的一面。
明星影片公司的老板张石川喜欢乖巧的蝴蝶,不喜欢敏感的阮玲玉。公司同行见老板不待见阮玲玉,便合起伙来欺负她,善良的阮玲玉一忍再忍。
阮玲玉在明星影片公司遭老板张石川的冷落,无戏可拍,终日赋闲在家,几至半年“未进摄影棚一步”。
为了生计前途,阮玲玉于1928年底转投大中华百合公司,拍摄了《情欲宝鉴》、《银幕之花》,《珍珠冠》等多部电影。但此类“欧化”武侠片,均为粗枝滥造之作,阮玲玉内心深处十分苦恼。
张达明此刻已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对阮玲玉不再温柔体贴,时不时问阮玲玉讨要赌资,完全把她当成一颗摇钱树!
阮玲玉事业,人生双双墮入低谷,心中痛苦难耐!
就在阮玲玉心灰意冷之际,联华影业公司合并了大中华百合公司,这为阮玲玉的电影事业带来了转机。
联华影业公司的老板罗明佑与黎民伟俩人打算打出“复兴国片”的旗号,将阮玲玉与金焰双双聘为基本演员。
如果阮玲玉在明星影片公司是一颗被埋没的珍珠,那么到了联华影业公司就成了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子。
阮玲玉在联华影业公司接连拍摄了《野草闲花》、《爱情与义务》、《一剪梅》,《桃花泣血记》等六部影片,受到了广大青年观众的欢迎,这些影片的成功不仅让“联华”实力培增,成为可以与“天一”、“明星”鼎足而立的三大公司之一,也让阮玲玉一改往日“妖妇”的形象,与金焰一道成为最受欢迎的“银幕情侣”,由此攀上个人演艺生涯的第一座高峰!
阮玲玉虽然事业上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但个人生活却毫无起色!她每天都要面对着张达明永无止境的纠缠,日子过得非常压抑。
联华影业公司的员工虽多,但他们之间是艺友而并朋友,公司也很反感同行演员私下交往。
阮玲玉拍戏之余始终是孤独的,她太需要有一个知心的朋友来开导安慰自己了。
就在这个时候,茶叶大王唐季珊出现了。
唐季珊是“联华”的大股东,他经常会在闲暇时光顾联华影业公司,公司也总是派最有人气的女明星款待这位大股东。
唐季珊在联华影业公司认识大明星阮玲玉,立刻被她的清纯美貌的气质所吸引,对她展开了激烈的追逐。
唐季珊是一个花花公子,风月场上的老手,他在乡下己有妻室,却还喜欢结交女明星。
唐季珊在追求阮玲玉的同时,还与昔日的电影皇后张织云保持着同居关系。
唐季珊不爱女人却很懂女人,任何女人碰到这样的男人都难以抗拒,何况是单纯善良的阮玲玉。
阮玲玉对张达明的所作所为己失望透顶,几次安排张工作也都不了了之!唐季珊的出现及时填补了阮玲玉空白的心。
相比张达明那纨绔公子作风,事业有成,成熟稳重的唐季珊更让阮玲玉有了归宿感。
唐季珊知道阮玲玉喜欢跳舞,便经常召开舞会,邀请阮玲玉参加,还常常到阮玲玉家中展开伯母政策。
阮母已经对张达明彻底失望了,见唐季珊殷情又大方,就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唐李珊那一边,时常劝说女儿离开张达明,投靠唐老板。
阮玲玉虽对唐季珊有好感,但对这个男人的花心也略有耳闻,所以一直左右为难。
阮玲玉曾经问过“联华”的老板娘林楚楚关于唐季珊的为人如何?
林楚楚不愿得罪“联华”的大股东,只是含糊的对阿阮说:“季珊,比张达明好”。天真的阮玲玉没有听出林楚楚的言外之音,以为唐季珊是一个可托付终身的人,于是不再犹豫,投入了唐季珊的怀抱。
张达明得知阮玲玉移情别恋,自然不依,长期以来他早把阮玲玉当成了钱袋子,如失去了阮玲玉等于敲了他的饭碗。
张达明找到阮玲玉评理,此时阮玲玉已与唐季珊同居,面对张的纠缠阮玲玉铁了心的回绝了他。
张达明见阮玲玉对自己己死了心,便提出若要分手,需每月支付给他一百元,为期两年。阮玲玉为了彻底摆脱张达明便答应他的要求,在律师的见证下与张分了手。
唐季珊己有妻子,所以不可能与阮玲玉结婚,只是将她当作金丝鸟一样的养在公寓里,他们彼此之间财务分开,根本没有夫妻关系。
可叹,阮玲玉到头来还是一个没有名份的人。
阮玲玉与唐季珊同居后,张织云曾打过电话给她,提醒阿阮勿上唐季珊的当。但此刻的阮玲玉正沉醉于唐季珊的甜言蜜语中,以为张织云这样说只是出于女人的嫉妒心。
张达明好赌成性,阮玲玉的每月一百元根本不够,眼看两年期限将至,于是出尔反尔又请来了律师将阮玲玉和唐季珊告上了法庭,污蔑阮玲玉私通唐季珊,并把自己的财物给了唐季珊,以此敲诈。
唐季珊为了证明自己清白,让阮玲玉登报申明两个人经济独立,只是同居关系。极要面子的阮玲玉为了唐季珊的体面,只能答应他。
不料,唐季珊在外面又有了新的女人,这让阮玲玉伤心不己,悲痛欲绝!
正在此期间,电影明星艾霞因不堪男友背叛,小报记者骚饶,愤而自尽。
联华影业公司准备根据艾霞为原型创作一部电影《新女性》,阮玲玉出演女主角韦明。
影片上映后,得罪了一批无良小报记者,他们先是阻饶《新女性》电影上映,继而又联合起来攻击女主角阮玲玉,向她身上大泼脏水!
阮玲玉因张达明的无赖纠缠,唐季珊不忠背判而感到身心疲惫,身边又没有一个知心朋友可以为她出谋划策,不由对人生感到了绝望。
1935年3月8日,阮玲玉在参加完联华影业公司的员工聚会后,在回家路上与唐季珊暴发了激烈的争吵。据唐季珊的司机说:他亲眼看见唐老板打了阮玲玉一巴掌。
万念俱灰的阮玲玉在家中吞下了两瓶安眠药自杀。唐季珊见阮玲玉巳经服毒,便显示出商人的冷酷无情,他担心自己名誉受损,而拒绝将其送入就近的大医院,反将阮玲玉送到偏远的日本福民医院,但医院不愿收留,阮玲玉的生命在慢慢地流逝,阮母面对着霸道的唐季珊毫无主见。
待唐季珊隔日上午十一时再把阮玲玉送到中西疗养院时,离阮玲玉服毒己相隔多个小时,因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阮玲玉终致下午六时三十八分香消玉殒,年仅二十五岁!
阮玲玉并非是死于人言可畏,而死于人性的冷漠无情!
阮玲玉,人比烟花更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