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陪父母偶观《天下长河》,虽断断续续,不能了解全部剧情,但其间感动过,感伤过,也悲愤过,悲泣过。直至观到最后,看狱卒用一张破席将陈潢的尸体卷走,已是悲伤难抑;再看那靳辅在风雪交加之日,临终前向康熙书写遗折:“今蒙皇上天恩,复任总河,但向者帮臣以效犬马之劳者,乃陈潢也,臣与陈潢,乃同事一体之人……楚水清若空,遥将碧海通。人分千里外,兴在一杯中。谷鸟吟晴日,江猿啸晚风。平生不下泪,于此泣无穷。”眼泪再也压抑不住,冲眶而出!
想陈潢之难,靳辅之难,再苦再难,他们也没有忘记家国天下!又思及前日给学生讲《屈原列传》、《苏武传》、《李陵传》。想屈原之难,谗谄蔽明,邪曲害公,仍眷顾楚国,系心怀王;想司马迁之难,每念斯耻,肠一日而九回,尚隐忍苟活,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想苏武之难,牧羊北海,渴饮雪,饥吞毡,卧起操持,节旄尽落;想李陵之难,以步卒五千,抑数万之师,身虽陷败,但始降时,忽忽如狂,自痛负汉!
又想今人居恒温之室,享珍馐美味,还怨天尤人,不能常思己过,更有蝇营狗苟,暴殄天物者,哪里还知道何为国?何为家?古人胸怀之宽,之广,之深,我们今人也只有慨叹的资格了。
这些年,我多次和家人提及要到西北看看,到新疆、到甘肃、到宁夏,不单是去欣赏壮美的西域风光,更重要的是,希望能暂时远离现代的高楼大厦,到阳关古道,到茫茫草原,到无边瀚海!我总觉得在那里能让我更接近古人,似乎在那天地间能扪摸到他们的心跳,能听到他们的呼吸,甚至能触及他们的气魄,他们的胸襟,他们的家国情怀!
金戈铁马也好,明月玉笛也好,如果有一刻钟能和他们同呼吸,共命运,也能让我用一生去怀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