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天天捧着手机,多年以前就是如此。智能手机的发明无论怎样都是一场革命,让人们从一切事物中解放了出来,只钟情于手机。手机几乎满足了人们的所有需求,当然,还得有WIFI,或者网络,才是最完美的组合。几年前木青用手机看了很多的书,后来这些书都被拍成了电视剧。看到这些电视剧的时候,她说,都看过,但是都不记得了。对此我表示存疑,她的所谓不记得,其实是不想记得,或者不想说给你听,免得你再进一步的追问。
我是个——说的好听点——有点复古的人。好多年前刚有了自己可以用的电脑,就开始疯狂的下载音乐、电影、电视、电子书——必须得下载下来才看,否则总会觉得他们有一天会消失。托了BT和电驴的福,这些东西先是存在700M一张的CD盘里,有很多张;后来又转刻成DVD,还是有很多张;再之后存到移动硬盘里,一个,两个,以至很多个。折腾了一圈下来,发现东西永远是那些东西,没看的还是没看,IT软件和硬件升级换代并没带来多少的便利,也没让我更有知识和文化,整个人还是和那些盗版的东西一样,粗鄙不堪。
木青读了多少书,对我是个谜。反正她的读书装备总是随身带着,手不释手机或kindle,我偷瞄到她的屏幕时,总是发现她在读我所不知道的内容,而我读的那些,想读的一直没开始。
见过无数名人说自己年轻时没事可干,从而看了大量的书。我年轻的时候也没事可干,但也没书可看。从小到大的学校里,没有或几乎没有图书馆。学校里还经常跟我们“收”书,说是要应付检查。很多年以后我知道可能是用来充门面了,大概是向上级们表明自己的学校有多好的阅读储备。可怜当时我还花“大钱”买了新书,直接捐上去。后来学校里开了一座图书馆,借书时间固定,自己进不去,只能通过“看门的”。那时正是高三,谁都知道高中的学生们在干吗,怎么可能怎么敢花时间去看那些书。到了大学,图书馆就是用来把妹和睡觉的地方,偶尔去过一两次,看上的书就如同看上的女生一样,早就被别人占了。有了如此惨痛的历史,图书馆和书店从来都不是我所喜欢的地方,想不通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愿意坐着站着,在那里耗去整天的光阴。当然,在我看过的那些名人的故事里,几乎都对图书馆或书店有着独特的情结,在这一点上,我无从模仿,看来也很难成名人。
同样还是托了网络的福,以及要感谢那些最初做文字录入的无名英雄们,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在地铁和电脑上度过与它们为伴的时间。看直子和绿子的故事,看村上的那些“羊”以及层出不穷的怪力乱神,看郭靖乔峰张无忌陆小凤楚留香们如何打架,看鲁迅孤独的骂人,看王小波写长安城,看吴用说“秋高气爽正好厮杀”,看悟空骂长老,看各种神神鬼鬼佛佛道道。
我喜欢看书。这是个斯文可以扫地的时代,网络上的书会论斤卖。这是个任何人都可以对任何事进行评论的时代,动下鼠标,搜索引擎会给你无穷或者简洁的答案,人们就据此来评判是非曲直。所以,读书多少并不代表什么,完全没法拿去卖弄,或者证明自己。
然而,我只是喜欢看书。书里有没有颜如玉和黄金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书简单,安静的呆在那里,展现另一个世界,等着你进入,毫无阻碍。看到作者将文字用自己的方式排列组合,生成让读者会心一笑疯狂大笑或者味同嚼蜡的感觉,真是世间最奇妙的事之一。孔子说他最想做的是春天里带着一帮人马出去玩,而我最想做的是把自己锁在书堆里,枕着睡觉,吃饭随便,有书就好。至于经常被文艺青年们念叨的大落地窗,美好的阳光,大大的书桌,我已经不再有多少期盼了。世界再大,有时候的确是放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的,因为心也不安静。
我想读书,和木青一起,坐在一起,读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