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那年那月

腊月,即是年尾。年尾,将是春节。  新春将至,不由得又想起那曾经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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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是个朴素的年代。衣着服色单调,款式没有创新,男男女女的外衣,非青即蓝。男款以中山装为标准,女款只是在领肩上做一些花样。平时的时候,人们也会把美展现出来,街面多为流行的搭配为,上身一件劳动布工作服,下配一条料子裤,脚上一双皮鞋,也别有一番情调。

老话说,孩子盼春节,大人怕过节。苦苦的过了一年,新春了,家里再紧迫,妈妈也要给孩子们缝制一件新衣服。等到了三十的那天,院子里,胡同里的孩子,穿着新衣服,快乐得像小燕子,飞来飞去,给天地之间平添一团春意。新春,真的让人心醉,情迷。

那时,百货商场也会放出一些紧俏商品,比如丝光卡的制服,尼龙华达呢裤子,或者雪花呢的大衣,在那个年代,这就算时髦上档次的服装了。 就是这些高档商品,也不是你想买就能买到,我的那件雪花呢大衣,还是托了王府井东安市场的关系人,等了半月,才终于买到的。那年的春节,我就是穿着新买的雪花呢大衣,走亲串友,神彩飘飘,走路差点不知先迈哪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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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三,祭灶。 腊月二十四,扫房,从腊月二十五开始,就要忙过春节的吃食了。 那个年月,法定春节假日,从大年初一算起,休到初五,正月初六就要正常上班了。一般各单位习惯上从大年三十就开始放假了,但这一天必须要去单位,上午清理环境卫生,中午全体人员吃一次免费的聚餐,吃毕各奔东西,回家过年去了。                                                     

春节的付食供应,还是很充足。京城的四大著名菜市场 (东单,西单,崇文门,朝内)也都早早备足了货源。  青菜都是新鲜的,有一些反季节菜,还是京郊暖棚直供的。猪肉,牛羊肉都是出自冷库,先在大水池中解冻,待冻肉化开,接下由卖肉师傅剔骨,分类,再凭汉族或回族的付食本,定量卖给市民。 凭本还可以买到每人半斤花生,二两葵瓜子,一斤白酒。活鱼,是见不到,都是冷冻鱼,只有淹咸带鱼,不限量。                         

除岁的饺子早早包好,只等“爆竹声中一岁除” ,开锅煮饺,其中有一个饺子,包了一个钢镚,谁要是吃到这个饺子,那简直就像今天中了彩票一样,要走大运了。      春节时,我最喜欢到王府井百货大楼一层,看北京市劳动模范张秉贵卖糖的绝技,一抓准。不管你买多少水果糖,张师傅伸手一抓,放秤上一称,差不了一块糖。柜台外总是围着很多观众,惊叹,佩服,赞赏,尊敬,无一不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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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站在景山公园的万春亭上,放眼一望,一片灰压压的砖瓦平房,不见尽头。这是那个年代,北京的住房特色。楼房,在那时是很少,城区里有那么几座,都是四层左右的。

腊月二十四,扫房日。早早的起床,用报纸,布单把屋里容易吃灰的地方遮盖起来,鸡毛掸子,大条帚一齐上,从上到下,压着劲慢慢扫。如果条件好一点的家庭 ,直接去请二位脿糊匠(那个年代没有装修这行当),扯去旧棚顶,用高粱杆在棚顶搭架子,再把大白纸脿糊在架子上,作用相当现在的室内吊顶。脿糊后的老房,四白落地,品位提升,春节期间迎来送往,很是得意,出入大院,都有些莫名的豪情。

春节假日里,最有影响力的去处,要算厂甸了。那个年代,人们的出行,除了坐公交,就是骑自行车。逛厂甸,骑自行车要比坐公交方便,沿途还能观赏街景。我注意的是胡同里的每个街门,和那街门上贴的春联。现在想起来,印象最深的有两幅,一副是理发馆门口贴的, 

上联:      进门来乌云秀士,             

下联:        出门去白面书生

另一副是贴在煤店,                     

上联:聚山宝换国宝宝归宝地     

下联:以乌金兑黄金金满金门

穿过大街小巷,和平街至虎坊桥就是厂甸,街面书摊,杂货,各种奇物,各种小吃,北京天桥的杂耍卖艺,无一不惯其中。尤以厂甸的大糖葫芦出名,谁要是扛着一串大糖葫芦回家,那简直风光无限,大糖葫芦就是厂甸的标牌,如同秋天游香山一定要带回枫叶一样,那是我“到此一游” 的有力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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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我们民族的独有节日,中华文化的不朽结晶。一年一度,岁岁年年,这一刻,多少在外漂泊的人,年前必定赶回故里,只为和亲人相聚,平复难解的思念。

阳升阳落,白发披肩,这一刻,多少常年孤守的老爹老娘,必定准备了丰盛的年夜饭,秉烛常明,望眼欲穿,盼着在外的游子平安进门。度过那年那月,今又逢春。我爱新春,我爱春节,因为那是天地轮回的振奋,那是人生里程的新起点。漫漫人生路,难忘昨夜星辰。把人生作酒,借岁月为杯,新春佳节,品味生活的浓醉。诰月当空,把酒临风,一杯敬岁月,一杯敬双亲,一杯祈福国运,一杯祈福明天,为子孙,为自己,为将近的新春:                                                      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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