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具茨山脚下坐落着一个民风淳朴的小山村——刘家寨,因为村子里有一座刘家古寨而得名。
每年夏天的每个早晨,在村子通往山坡的蜿蜒山路上,都会有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一群黄牛慢慢悠悠,有条不紊的在前面带路,它们时不时的低下头揪一口路边的青草,牛铃那叮叮当当的声音越过山梁,传向远方。黄牛的后面总有三五个娃娃紧跟着,一拨儿接着一拨儿,我就在那某一拨儿的三五个娃娃之中,我们朝出夕归,天天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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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早的已到了山上,晚的还在山脚下。即使你来的晚了也不要着急,前面的小伙伴儿总会在某个山沟里小溪旁边的棠梨树下等你。那时的我们没有防晒的概念,都穿着短衣短裤,赤臂露腿,尽情的吸收着太阳赐予我们的能量,一个个都是健康的阳光色。我们只关心牛还在不在,太阳落山时看谁家牛肚子昨晚塌下去的坑有没有填满。
牛在前面的山坡上吃草,我们就在后面的棠梨树下临溪而坐,小溪缓缓流淌,清澈见底。我们要么打扑克,要么丢石子……那时,牛是自由的,想到哪里吃草就到哪里吃草,就是卧下睡一觉也没有关系,我们也是自由的,想打扑克就打扑克,想丢石子就丢石子,如果什么都不想玩儿,就找个干净的石板躺下来,数数那棵棠梨树上究竟结了多少颗果子。小溪的水面上铺满了树影和阳光漏下来的斑点。山风吹拂,棠梨树上的叶子哗哗作响,从没有感到过夏天的炎热。到了后来才知道《诗经》中的召伯也曾在棠梨树下休息过,“蔽沛甘棠,勿剪勿败,召伯所憩”。
等躺够了就叫上几个伙伴儿去摘“托盘儿”(野山莓),那玛瑙一样红的果实甜中略带酸味,是最天然最绿色的野果,也是我们那时最好吃的人间美味。
即使有贪玩儿的孩子也不用担心自家的牛跑丢了,因为总会有年长的伯伯或是婶婶不时地替你照看一下。我们天天放牛,日日上山,可在那里留下的只有脚印 ,浑厚的具茨山用她肥美的青草养育着村子里的功臣——黄牛,因为它要拉车,要下田耕地,这些都关系到我们的温饱。
今天的孩子不用再去放牛了,也无牛可放,不知何时,与人为伴的黄牛悄悄退出了人们的视线,田地不再是它们的舞台,山路也不再是它们驰骋的乐途。现在的牛比过去的牛都享福了,何况我们?物质上的丰富替代不了精神上的快乐,我的孩子体会不到我那时的快乐,也没有机会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