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月20号写于庐州求阙楼
“众生皆不同,亦无上下,更无左右。”
早起,观看《一本好书》栏目里的《万历十五年》篇章,当演绎万历皇帝处理政事的画面出现时,瞬间勾起了数年前阅读此书的回忆;正如近期对自己晏起、奢欲和贪食的毛病无法根除一样,万历是被比上述更复杂的私心杂念所缠绕,而渐渐失去成为“好皇帝”的目标。但在《论大战略》的观点中,找不到万历的形象,他既不是狐狸,也不是刺猬,它属于在此之外的第三类。
《论大战略》将历史长河中的芸芸众生分为狐狸和刺猬两类,并以事例加以论证;所谓刺猬者,坚定果毅,勇而无谋,也是宏大目标的象征;狐狸者,狡猾多变,多谋而无勇,也是手段的象征;刺猬类的人物可以为一个大目标勇往直前,一路披荆斩棘,而对“黑天鹅事件”是打心底里认为不可能存在的,总是怀着一颗充满希望与过分乐观的心,狐狸则没有大目标,因为目标大意味着损失大,对于善谋的狐狸在行动前就比刺猬早早地看到了其中的险阻,尤其是自己力所不及的地方,所以大目标对于狐狸即使出现过,也是在拥有的一瞬间便会消失,被其果断而迅速的抛弃,另谋出路,直至成功。但无论是狐狸的犹疑不定,还是刺猬的果决乐观,他们都能去谋得一个有始有终的人生,他们不会堕落,只是他们缺乏整合和包容的能力,他们都缺乏彼此的品质。
终生相岂可如此简单概括。万历就是一个例外,他是被众人奉上社稷神坛的摆设,他有过大目标却抛弃了,他看到了自己能力的局限,连自己的日常生活也是备受关注和监控;但他也没有狐狸一样的狡猾多谋,调整自己的方向与手段,同那些朝臣迂回对抗以实现一位皇帝应有的人生目标;万历是一只豢养在富贵人家的高级宠物犬,本身是高贵的,但终身被圈禁在围墙之内,只有偶尔的活动会被请出来亮相,替当时世家争个脸面,展示的全是平日主人教他的一切杂耍或技巧;若是换一个环境,他便是另一幅形象了,或许与皇宫相比可以随心所欲了;所以万历不是狐狸更不是刺猬,而是一个本该投胎于凡夫俗子家高贵的哈士奇。
千年的历史,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特征;有些人像那贪婪又能捉鼠的猫;有些人好似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平淡无奇的犹猢和象豫;有些人则好似寄生社会、无思无念,不知屠刀将至的火鸡;还有一部分人会是那狐狸和刺猬的结合体,他们可以容纳矛盾并达成目标;极少数人便是那传说中远古神兽,他们达到”内圣外王“之境,与神共处;当然还有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人物,这些历史长河中顺流而下的人,犹如五音、五色、五味,虽然基础元素有限,但组合的可能性不可胜数,人心复杂,不可简单归于一途;人生复杂,不可简单分为几类;但矛盾永存,复杂永续,复杂与矛盾相互生发,我们只有融合矛盾,跳跃矛盾,才可直面复杂,否则会被这历史长河中的暗涌波涛掀翻。
面对矛盾和复杂,我们应该选择成为什么形式的人?我们如何应对我们将要面临的合作伙伴或竞争对手?我们用什么方式去实现远期目标?这是一个复杂而混沌的世界,我们的选择必然会充满未知,只有借鉴过往,探求义理,增加自身应对“高寒”地域的“常识”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