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登基后,疯批皇帝终于娶到白月光
主角:许滢裴知砚
简介:她,绝世美人,家世显赫,是钟鸣鼎食之家养出的高岭之花。
她要被幼帝娶为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却没想,死对头造了反,还成功登基。
这下,她是前朝皇后,还得罪了当朝皇帝,小命堪忧。
却没想,这皇帝,只想着怎么把她这个白月光叼回家。
他扭曲阴暗,可心里仍有一束光,那便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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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景明媚,雀鸟啁啾。
昨夜一场暴雨倾盆,竟将煦王府庭院内的枝桠给压垮了,致使满院皆是翠绿的叶子。仆人们埋头清扫着,庭院里一片安静,只听得见扫帚拂过地面的簌簌之声。
在雕花隔窗后的软榻旁,长阳郡主许滢身着一袭绀碧色的素雅薄衫,那莹白细腻的面庞上神情冷淡,刚饮罢茶水,就见侍婢竹瑶脚步匆匆地从屏风后走来,“郡主。”
许滢掀起眼眸,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邀帖上,嗓音温润而淡雅:“又是哪家贵女送来的帖子?”
竹瑶眉头轻皱,轻声回话道:“是永宁公主递来的帖子,邀您去参加后日的赏花宴。”
永宁公主裴明月,乃是新帝的亲妹妹。
说起新帝,半年前裴知砚于庆州起兵反叛,打着“推翻暴政”的旗号一路向南进发,气势如虹,不到三个月时间,便成功攻下了洛阳。
在长安沦陷的前夕,整座城都陷入了兵荒马乱之中,人们四处奔逃逃窜,她的父兄为了她的安全,特意派人护送她离开长安。
毕竟整个长安都知晓长阳郡主乃是幼帝还未举行册封礼的皇后;而且早在裴家未被抄家流放之时,她凭借着显赫的家世,与裴知砚产生了诸多矛盾冲突。
一路上篝火连天,燥热得令人心慌意乱。
谁曾想马车连燕回关都还没过去,就被裴知砚率领的兵马给拦下了。
回忆至此被打断,外面传来了仆人们请安的声音:“世子安好。”
许滢用眼神示意竹瑶,简单地收拾好案几,起身站立在软榻旁迎接。
兄长许凛板着一张脸,风风火火地走进来,而后坐在了软榻之上。
许滢瞧着兄长烦闷的神情,愣了一愣:“兄长这是怎么了?”
许凛神色焦躁,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今日朝堂之上竟然有大臣弹劾咱家是前朝的余孽,让陛下公正处理……一群见风使舵的狗东西,之前是如何巴结咱家的……”
许滢那长长的眼睫低垂着,这些大臣弹劾的应该是她吧。
新帝入京之后,不但没有下旨关押前朝皇后,还保留了煦王府的爵位以及她郡主的身份。
这般*作,任谁都难以想到。
“听闻永宁公主给你递了邀帖?”
许滢轻轻点了点头。
“不想去就别去,谎称生病在家就行。”许凛呷了一口新沏的茶水。煦王府乃是前朝的开国功臣,辅佐大渊三代帝王,父亲曾是前朝的内阁首辅,桃李满天下,许凛猜测新帝入主京都,却没有动煦王府的原因,大概就在于此。
上好的檀香从鎏金香炉中袅袅升起,许滢抚了抚膝上裙衫的褶皱,失笑道:“这个借口都已经用过两回了,我总不能躲一辈子吧。”
提及躲,她忽然想起在燕回关那晚,男人俯身将她抱上马鞍,那遒劲有力的手臂肆意地揽住她的细腰,“许滢,别想着躲,我们之间没这么早结束。”
月光之下,那双乌黑的眼眸幽深、灼热,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仅仅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就令她遍体生寒。
“妹妹?”
许凛抬手在许滢眼前晃了晃,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许滢恍然道:“嗯?怎么了?”
“她们邀你肯定不只是赏花这么简单,你可得小心谨慎些。”
“放心吧,我又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许滢备受前朝太后的宠爱,自幼在宫中长大,曾是长安最为尊贵的天之骄女,向来只有她给别人脸色看的份儿,怎会让别人随意欺压到她头上。
赏花宴当日,挂着“许”字灯笼的马车晃晃悠悠地朝着景华园驶去,许滢盯着轻轻晃动的车帘,一种不安的情绪始终萦绕在心头。
“郡主,到了。”
四月底的长安已然渐渐热了起来,许滢身着一袭绛色梨花暗纹刻丝裙,头上戴着花钗步摇,打扮甚是隆重。
一下马车,那张绝美的容颜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原本还在客气寒暄的氛围瞬间一变,众人纷纷望过来,紧盯着煦王府的车驾,或是掩唇偷笑,或是窃窃私语。
“那就是长阳郡主?!”
“她不是前朝亡国之君的皇后嘛,圣上为什么不下旨赐死呢?”
“赐死?人家连郡主的封号都还在呢,圣上摆明不想动煦王府。”
“唉!圣上这两个月举办了不少宴席,就是想让咱们庆州来的官眷与长安的官眷和睦共处,等会儿可别轻易把人给得罪了。”
许滢猜到此次出行会被人看热闹,浅浅地扫视了一眼到场的贵女们,有许多都是生面孔,新帝从庆州起兵,这些生面孔大概都是有从龙之功的官家女眷。
她脸上带着和煦的浅笑,从容不迫地与周围的官眷打起招呼。
她并非只是徒有傲骨,不懂得审时度势之人,煦王府已然今非昔比,想要在长安长久地立足,就得多与这群官眷打交道。
从景华园的入口**,道路两旁是极为宽阔的荷花池,金红鲤鱼在其中游弋。
再往里走,入目皆是嫣红姹紫,万花争艳。
这里的花没有凡品,都是从各地挑选来的珍稀品种,既富贵华丽又清新淡雅,花香扑鼻,令人一时难以分辨东西南北。
许滢此行带了一婢一仆,这名仆从是兄长派来保护她的高手,身手极好,若非初出茅庐,囊中羞涩,也不会将自己抵押半年给王府。
赏花宴还未正式开始,许滢便带着竹瑶和百里川走进一座凉亭中暂作休息。
竹瑶跟着许滢来过景华园好几回了,对这里的景色早已见怪不怪。倒是百里川,年纪轻轻,又是初到长安,对一切都感到格外新奇。
“郡主姑娘,这是什么花?”百里川伸出手越过凉亭的美人靠,**着亭外娇艳的粉花。
对于百里川这有些突兀的称呼,许滢仅是莞尔一笑,并未加以纠正,“它叫蝴蝶兰,在民间素有‘兰中皇后’的美誉。”
话音刚落,就听到凉亭外有人高声呛道:
“不过是景华园中最为朴素的一株花,怎配得上‘兰中皇后’的称呼,只有没见识的人,才会这般夸赞吧。”
这话极具针对性,凉亭里的三个人脸色皆是一变。
许滢冷冷地望去,凉亭周围围拢了一群花枝招展的贵女,而方才说话的少女,是个陌生面孔,但看周围人都簇拥着她,捧着她,就知道是长安新贵之后。
“你是哪家的贵女,见到忠毅侯府的大小姐,还不赶紧过来见礼!”
忠毅侯,之前未曾听闻过,应该是裴知砚入京后册封的侯。
许滢并不想争辩,依旧坐在原处,淡笑道:“煦王府,长阳郡主许滢。”
王府郡主自然是比侯府小姐要尊贵许多。
“……”那贵女顿时语塞。
原来是许久未曾露面的长阳郡主,还以为她今日也不会到场呢。
忠毅侯府大小姐宋檀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许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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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州地处边陲之地,风沙极大,日照甚是充足,那里的姑娘普遍肤色偏深,也较为粗糙,即便宋檀儿每日都用鲜奶来洗面和浸泡身子,那也远远比不上许滢这般肌肤雪白似雪,细腻嫩滑。
气质这玩意儿一半源自天生,一半依靠金银堆积而成,恰好这两样许滢都给占全了。
就算她就那么坐在那儿,啥话都不说,那气势也丝毫不会比别人矮上一截。
宋檀儿在第一眼见到许滢的时候,就对她很不喜欢。
煦王府又能怎样,说不定哪天就会被陛下以“前朝余孽”这样的罪名给清剿掉,竟然还敢在深受圣宠的忠毅侯府面前卖弄。
宋檀儿向身边的贵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必害怕,接着说下去。
那贵女见宋檀儿愿意给她撑腰,胆子立马就壮了起来,冷嘲着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好久都没露面的亡国皇后呀,摆这么大的谱哈哈哈哈……”
人群中一阵哄笑。
竹瑶气不过,陛下都还敬重着煦王府呢,这群贵女怎么敢讥讽郡主!
“你又是谁?从哪儿来的?连长阳郡主都敢嘲笑,这不是目无尊卑了吗?!”
竹瑶的呵斥,瞬间就点燃了这群来自庆州的官眷。
庆州和长安相隔甚远,足有上千里,两地之人,脾性极为不同。
庆州女子个性火辣,长安女子个性婉约。新帝入京之后,两地的官眷各自抱团,表面上和谐,私底下却彼此看不顺眼。
只要煦王府不倒,长安女眷依旧会以长阳郡主为首,所以竹瑶呵斥那贵女,就无异于在打这群庆州官眷的脸。
宋檀儿抓住这个机会发难:“主子在说话,岂能容你一个婢女插嘴,煦王府没把婢女调教好,那就让妹妹我来代为管教吧!”
“抓住她!”
宋檀儿指挥两名贴身婢女把竹瑶从凉亭里往外拖,巴掌刚要落下,就被一只胳膊大力地钳住。
百里川勾唇冷笑:“我家主子还在呢,要教训也轮不到你越俎代庖。”
宋檀儿使劲挣扎却也抽不回手,一旁的贵女们看到百里川是个体格壮硕的练家子,都不敢轻易乱动。
宋檀儿气急败坏地说道:“狗奴才,放开本小姐!煦王府的下人都没人管教吗,连本小姐都敢阻拦!”
许滢从美人靠上起身,沉声说道:“他们都是我煦王府的人,今日之举不过是怕有人辱没了王府的体面。”
她那冰冷的目光缓缓地扫过这群来自庆州的官眷,红唇微微翕动:“你们刚才笑话本郡主什么?亡国皇后?”
一声哼笑:“本郡主一没举行大婚之礼,二没有皇后册宝,连陛下都没去追究,你们还敢拿此事来笑话本郡主!”
许滢的目光移到那名讽刺她的贵女身上:“我是一品郡主,你只是个官家小姐,孰尊孰卑还需要本郡主的婢女来告诉你,到底是谁没教养?”
本就清冷的嗓音,此刻压得更低沉了些,不同于以往的轻柔绵软,还挺有气势的。
一群人被她吓得一愣,宋檀儿对上那双清澈如冰雪的眸子,一时间竟忘了挣扎。
“陛下驾到~”
内侍的唱喏声在花园里响彻开来。
女眷们齐刷刷地俯首行礼:“臣女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即将要面对裴知砚,许滢克制不住地紧张起来。
他应该是听到吵闹声才过来的,这群女眷都来自有从龙之功的官家,他定会为了庆州官眷的体面而斥责她。
毕竟自从她认识裴知砚开始,他这个人就可恶得很。
自从她出生以来,满长安的皇室宗亲、达官显贵,哪个不是捧着她,顺从她;唯有裴知砚,明明是个落魄户,却从来都不会让着她,每次见面都会当众让她下不来台!
现在他是君,她是臣,就更不会纵容她了。
在胡思乱想之间,花园小道上响起了一阵橐橐的靴声。
她眉眼愈发低垂,只听得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步步,一声声,紧紧地扣着她的心弦似的。
忽然,一道不容忽视的幽邃视线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目光所及之处,如烈火焚烧,又如深渊阴冷,直让她头皮发麻,胸口窒闷。
许滢不禁回想起在燕回关那夜,他也是这般突然出现,像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又盛气逼人,不由分说地将她拉上马背,策马奔驰回长安。
许滢从来都没骑过那么快的马,耳畔风声簌簌,身躯摇摇欲坠,吓得她双眼根本不敢睁开。
那时她在想什么?
她在想……裴知砚肯定是厌恶极了她。
许滢紧紧捏住手指,克制着心间翻滚的各种情绪。
裴知砚的视线如同阴暗的蝮蛇般游走,从许滢衣领后那截白皙的脖颈到高高盘起的云髻,再落到那双平放在额前的纤纤玉手。
燕回关那夜,温暖馨香入怀,这双手捏皱了他的衣襟,明明被吓得不轻,却愣是一声都不吭,一句求饶都没有,一如从前那般清冷孤傲,难以靠近。
浓重的黑影几乎将许滢完全笼罩,她余光悄悄抬起,只瞥见一抹象征着帝王威严的绛色团龙纹袍摆。
头顶响起一道温和而不失威严的嗓音:“都起来吧,在公主的宴席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陛下,长阳郡主纵容恶仆欺负臣女,还请陛下替臣女做主啊!”
宋檀儿仗着父亲有军功在身,而且太后娘娘也有意选她为后,便想在陛下面前强压长阳郡主一头。
竹瑶还欲争辩,却被许滢给按下。
从一开始认识裴知砚起,他们俩就是相看两厌,堪称死对头。不管有没有道理,他都不会向着她,今日再争,只会是说多错多。
“噢?”
裴知砚幽幽地看向垂眸不语的许滢,内心嗤笑她像个收起尖刺的刺猬。
“方才朕听到长阳郡主的言语中提到了朕。”
许滢蹙眉。
“即便朕不追究煦王府与前朝的婚约,郡主也该谨言慎行,怎还敢拿朕的威名去吓唬这群官眷。”
许滢愕然,她什么时候拿他的威名吓唬她们了?
那双剪水秋瞳直勾勾地盯着裴知砚,眼里的爱恨嗔痴只有他能轻易看懂。他心下一动,也不算变得太多,至少还敢直视龙颜。
许滢面染薄红,这人哪怕做了皇帝,也一点都没变!
“皇兄。”
永宁公主看到皇帝来到了这边,也跟着过来看看,她身后跟着的官眷大都出自长安的高门,毕竟永宁公主在长安生活了十二年,除了流放和在庆州的三年多,其余时间都在长安,对长安的人和物都感觉亲切些。
永宁公主看了眼许滢,眼里有些惊讶,她是向煦王府递了请帖,却没想到许滢真的会来,毕竟她这几个月缺席长安上流宴席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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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明月对于许滢的印象还停留在抄家流放以前,曾经的武安侯府不被朝廷所倚重,再加上父亲早早逝去,长安的高门大户谁都能来踩他们兄妹一脚。
许滢趾高气扬,态度傲慢至极,每次出席上流圈子的活动,身边总会围着一群世家子弟,就连她的妆容和服饰,都会有贵女竞相仿效。
曾经的许滢有傲慢的资本,鲜少有人能得到她的笑脸,不过许滢倒是也没有欺凌过裴明月,只是和裴知砚关系不佳,每次见面必然会不欢而散。
后来裴明月心想,许滢看不起人,并非是因为她厌恶某个人,仅仅是她平等地看不起每一个人,每个人在她眼中都无关紧要。
“听闻长阳郡主一直在家中养病,今日出来,可是身体无恙了?”裴明月笑着说道。
曾经的侯府小姐,只能曲意逢迎,仰视许滢;可成为永宁公主后,她们旗鼓相当,甚至许滢还得挖空心思去讨好她才行。
许滢忍住心中的气,强颜欢笑:“好多了,多谢公主殿下关怀。”
裴明月扫视了一圈众人,“大家别在这儿站着了,金殿准备了食物,大家移步去金殿吧。”
永宁公主都发话了,其他人也不再过多逗留,纷纷转移地点。
许滢最后瞥了一眼那抹绛色身影,扭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竹瑶和百里川紧紧跟在后面。
“郡主,您不列席吗?”竹瑶轻声问道。
许滢刚和庆州的官眷产生了矛盾,又被裴知砚训斥了一顿,心里憋着气,哪里还有心思列席赏花,“等会儿再去,你们别跟着我了,我自己走走。”
“是。”
竹瑶和百里川在原地等候。
许滢走到池塘边,垂眸看着池里嬉戏的鲤鱼出神,直到水面倒影中,多了一道挺拔高大的身影。
裴知砚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身后。
许滢看到倒影中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心口猛地一跳,转身行礼:“臣女不知陛下前来,还请陛下恕罪。”
不等裴知砚开口,许滢又说:“陛下要赏鱼,臣女就先退下了。”
总不可能是来找她的,必然是来看鱼的。
“等等。”
裴知砚上前半步,浓重的阴影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许滢彻底笼罩。
许滢心中慌乱,往后退,表面上强装镇定,“不知陛下还有何吩咐?”
“生气了?”裴知砚薄唇轻轻扯动,不冷不淡地说道。
“……”许滢抬起眼,惊疑不定地看着面前之人。
这狗皇帝,总不可能连生气的权利都不给她吧。
“臣女不敢。”
裴知砚刚要开口,目光落在她耳边悬挂着的那枚东珠耳坠上,眼底掠过一抹晦暗,前朝的东珠只有皇室宗亲才能佩戴,煦王府早已没有了往昔的荣光,哪里还会有质感这么好的东珠。
盯着那轻轻晃动的耳坠,他忽然想起多年前,初次见到许滢的情景。
那年她九岁,而他也才十三岁。
那天下着连绵细雨,他刚和几个欺负过裴明月的公子哥打完架,浑身是伤,躲在花园墙角不敢回家。
她撑着伞从雨幕中走来,看到蜷缩在地上的他,眼中没有怜悯,也没有嘲讽,只是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如同窥视蝼蚁一般,“你看到我的耳坠了吗?”
“……没有。”他的嗓音低沉沙哑。
春雨急骤,庭外梨花落满一地,廊庑下的女孩儿带着烦躁,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深邃的凤眸划过一抹阴戾,冰凉的指尖捏住那颗圆润的东珠,引得主人的身躯一抖。
许滢立刻后退半步,眼底闪过一丝羞恼。
大庭广众之下,裴知砚为何要触碰她的耳坠,这般亲昵的举动,本不该存在于他们之间。
“陛下这是干什么!”
裴知砚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看她如此护着这颗东珠,嘴角笑意无端多了几分凉薄:“朕做什么?连这天下都是朕的了,朕想对你做什么,你不都得受着吗?”
许滢心中愈发寒冷,“臣女是郡主,不是——”
“不是什么?”裴知砚冷冷打断她的话,“连你这条命,都是朕宽宏大量才得以留下的,你该感激朕才对。”
“……”
许滢气得说不出话来。
恰好这时,永宁公主身边的侍女来找帝王列席,他这才放过了她。
…
从赏花宴回到王府后,许滢打定主意,短时间内不再去参加这些宴会,也尽量避开裴知砚。
但变故却突然来临。
第二日,就有镇抚司的官员闯入府中,以受贿之名逮捕了许凛。
简直可笑,哥哥虽是世子,却赋闲在家,没有半点官职,怎会有人想不开贿赂哥哥。
许滢认为,定然是因为她昨日得罪了庆州的官眷,她后来打听过了,那宋檀儿是太后默认的皇后人选,就等礼部备好选秀事宜,将人送进宫了。
许凛被抓后,许王爷担忧得茶饭不思,那镇抚司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即便受贿是诬陷,重刑之下也必然会有冤案。
许滢不想坐以待毙,立刻请求入宫。
煦王府今非昔比,她要入宫远没有以前那般简单,必须请旨获得允许才行。
好在午后便接到了宫里的旨意,许滢梳洗打扮一番后,坐上入宫的马车。
等到申时,翠盖珠缨的华丽马车驶入巍峨雄伟的皇城,停在了宫门口。
前来接应她的内侍,是个陌生面孔,自称负责御前司茶的小桂宝。
“郡主请。”小桂宝态度恭敬,在前面带路。
许滢在宫里长大,去紫宸宫的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倒也不必派个内侍来接她。
刚走到紫宸宫外,殿内传来一道瓷器摔碎的声音,还有裴知砚的怒斥:“滚出去!”
殿外的许滢双肩轻轻颤抖,心里开始打起了退堂鼓,裴知砚还在气头上,现在求他放过哥哥,会不会事半功倍……
这般想着,只听吱呀一声,雕花木门从里面被拉开。
三四位官员躬身退出,个个面红耳赤,汗如雨下。
这几位官员看到长阳郡主在殿外,脸色瞬间惊愕。
许滢认识打头的那位,正是礼部尚书余平大人,从前与煦王府常有往来,经常给许王爷送礼,不是西南的茶叶,便是淮南的鲜果,全是各地特产里的顶尖好物。
看到许滢,余大人也没打招呼,径直离去。
等到官员们离开,小桂宝压低了声音,小声道:“烦请郡主稍等,奴才这就**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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