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非鱼 第17节 金针初凝

周子渝上到树巅,视野骤然开阔。白云在树巅之下缓缓流动,稀薄处可看见下方繁花盛开的原野,上方是远远相望的牵机树冠,牵机鸟儿在云与树之间飞来绕去,高天之上大日高悬,有鸟鸣如笛高高低低传来,树巅上天风浩荡,牵机树枝起起伏伏,立于其上宛如乘舟泛海,令人心怀舒展。

云步清盘坐树巅宽大的叶片上,含笑对周子渝道,“小兄弟过来坐下。”随即挥手牵引周子渝来到他身旁坐下。

红嘴老头在一旁欲言又止,云步清喝道,“你且退下,待此间事了,再论你的口食。”红嘴老头听得此话登时眉开眼笑,点头哈腰一番转身钻进下方枝叶里去了。

云步清道,“小兄弟学了我天衣门技艺,最少也算我天衣门记名弟子。”周子渝点点头。

云步清道,“天衣门中亲如一家,人人都愿为天衣门奉献力量。更何况,技艺不轻传,我作为天衣门掌教知你得了我天衣门技艺,须得向你讨一个承诺:一旦天衣门有难,周小兄弟愿意为天衣门援手吗?”

周子渝想起到天衣界之后的种种遭遇,天衣族人的善良友好,特别是云万三因为自己提前坐化,若无云万三授艺之恩,自己又如何能由死向生?

想到此处,周子渝站起身来对着云步清深施一礼道,“子渝不才,承蒙掌门看重。若他日天衣门有需要,在下任凭驱策,万死不辞!”

云步清哈哈大笑道,“好!我天衣门看中的人果然是真豪杰。”随即让周子渝坐下。

云步清道,“今日到此我教你凝练本命天针。”

原来,天衣门中自凝元三转始都要引庚金之气入体练就一口天金之针,此后只要此针存于灵台紫府,自能引动外界不尽庚金之气,天衣门中织造天衣,以天纳三式御敌,全仗这一口天针,因此,天衣门中也称这一口天针为本命天针。

当下,云步清将凝练天针之诀要缓缓道来。周子渝心中默记,又闭目前后推敲一二,随即点点头。云步清见状大吃一惊。云步清自己学习凝练本命金针时,光熟练法诀就用了三个日夜,师傅还夸他天资超群。这周子渝只听了一遍,闭目推演数息就成了,这资质悟性着实可怖。

云步清叮嘱周子渝在此体悟法诀,当明日晨曦初起时再尝试凝练金针,有事可唤红老头儿。又留下数十颗精元丹,这才转身离去。

周子渝见云步清己经离去,也大大松了一口气。初时,周子渝一听云步清念诵法诀,心中就是一阵惊骇:这不就是凌云步中七十二式攻放招式所化总纲导出的修行法门吗?!按捺下激荡的心情,周子渝凝神听云步清念完法诀。闭目对照之下,发现总纲所化法诀还要多出三百余字,运转经脉更为曲折,涉及经穴也多出了十二个。好在并未经过断裂处的经脉。

此刻细细想来,对天衣门开派祖师佩服得五体投地。得了总纲修行法门,没有人提点传授也不会知道这种法门是修习何种力量,胡乱修习只会导致经脉受损。而只要是天衣门入室弟子得了《凌云步解》,两相对照自然知道如何修习。而就在此刻,周子渝也知道了自己所修习的就是修行界最厉害的攻伐法门天纳术。

实际上,《凌云步解》并非人人可观之书。此书本来就是为天衣门掌教准备之物。只是不知何故,开派祖师并未明示。而天衣门中因为该书记载的只是俗世武技,也渐渐的只把该书列为祖师遗物束之高阁了。

安排云衣、云锦姐弟俩送书时,云步清还费了一番心思,直接送门中法诀显然不合适,这本俗世武技据说其步法也可解总纲,虽然其上有玄乎共玄的批语,云步清认为那只是表达对祖师大德的一种敬仰。

周子渝按捺心情,又将总纲中解出的其余几篇修行法门细细推敲一番,其中三篇与天纳三式对应。而另一篇法门与幻空心法一比对就知道是真气修习法门。还有一篇却不知是修习何种力量,只是纵观法门应该与空间相关。至此,天衣门中法诀精要尽在周子渝心中。

翌日清晨,周子渝缓缓运转凝针心法,待第一缕曙光显现,周子渝吸光入体慢慢的曙光在体内循行不止,最后归于灵台紫府时却潜藏在灵台紫府中幻空灵院的门楣之上。

当日黄昏当大日西沉,周子渝吸入夕阳最后一缕曦光循经而行,归入灵台紫府时,周子渝脚下牵机树发出一道绿光迅即投入到灵台紫府与练化的曙光、曦光一道纠缠交织化作一枚青碧色的细针。

周子渝浑身一振,一股青碧之气透体而出,他身下的牵机树叶纷纷摇动,似乎在捕捉青碧之气。

周子渝心知第一步凝针已经成了。心下不由一喜,随即睁开眼来。却发现云步清笑吟吟的站在一旁。周子渝连忙站起身来施礼。

云步清问道,“第一步凝针成功了?”周子渝点点头。云步清接着问,“你尝试几次成功的?”周子渝有点奇怪,“就一次啊。”云步清嘴角扯了扯,心中苦笑。停了会,又不死心的问道,“凝针之时可有木灵之气汇入?”周子渝点点头。云步清伸手抓住周子渝手掌,凝神一探,心中惊讶不已:“到底谁才是天衣门嫡传弟子啊?!难道我修习的天纳术是假的?!”

“红老头!取庚金之气来。”云步清道。

那树叶里探头探脑的红嘴老头现出鸟身,展翅向高天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红嘴绿冠鸟儿口衔庚金之气飞到树巅。云步清见状嘱咐周子渝运转凝针法诀。只见周子渝张口一吸,那庚金之气投入体内。

周子渝只觉得经脉如遭刀割,浑身发抖,汗如雨下。庚金之气所过之处经脉处处崩裂,此时,灵台紫府中青碧之针循经而至,双方相遇相融,青碧之针透出点点金色,又有木灵之气源源而至,受损的经脉登时好转。金针循经而行,最后依然附着在幻空灵府门楣之上。

至此,周子渝凝针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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