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青鸾用纱蒙了面,携了子悠,坐了马车,往宁州城去。
那子悠一身伤未愈,用了药却不见效,伤口还起了脓水,又痛又痒,时不时还散出难闻的臭味。
青鸾读了从嘉的话,决定留在子悠身旁陪他应了这个劫,再与他一同回青云宫,如今他是一凡人之身,万万回不得宫。
那马车之内,子悠不时的用手挠着身上的伤口,一面又打量着不动声色的青鸾,问:“我们……去哪儿?”
青鸾瞟了他一眼:“宁州。”
“去宁州?做什么?”
青鸾打趣他道:“见你女人。”
“我……我女人?”
那子悠一听,伤口愈发的又痛又痒起来,挠的更厉害。
“别挠了。”青鸾见他手不停的在身上抓挠,摇摇头:“像个猢狲一样。”
那二人的马车在路上整整行了两日,才到了宁州城。
那宁州城中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临下马车,青鸾给了子悠一张遮面的纱,一顶帽子,那日巳时正,那马车在城东一家偏僻的院落前停了下来。
早有小二上前来牵了马,二人遂下了马车。
那青鸾引了子悠进了客栈,二人住了一间屋子,歇了下来。
临近正午,子悠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叫起来,青鸾携他去街市上逛了,街市上各类小贩叫卖声络绎不绝,正在此时,一卖花郎手中拿着一篮牡丹叫卖起来:“卖花……新采下的牡丹,宁州牡丹,天下一绝。”
二人眼见那卖花郎经过一家客栈的窗口,朝着二楼窗口的一小娘子叫卖,青鸾用手捅了捅站在身旁的子悠:“看那家客栈二楼窗口那小娘子……。”
那日阳光绚烂,子悠抬眼望去,只见那女子皮肤白皙,笑颜如花,发如乌云,随意挽起在脑后,几缕青丝垂落,平添了几分妩媚,正惊喜的望着站在窗下那卖花郎手中篮里的牡丹。
“认得她么?大士。”青鸾转头望向他问。
子悠忙摇头,心内却觉得与那女子似旧相识一般,目光一直停留在女子的面上。
那青鸾走到卖花郎身旁,只听那卖花郎问:“这是哪家的标致小娘子?花要不要?小娘子,今晨刚摘下来的,你瞧啊……。”说着,那卖花郎从篮中取了一朵举在手上:“你瞧,多好看……。”
“别笑啊,要不要?”窗下的青鸾一面笑问,一面朝那卖花郎道:“多少钱?”
边抬头望向二楼窗口那女子。
那女子见是青鸾,忙朝他挥了挥手,离了那窗口,约摸小半柱香的功夫,便一身便服穿戴好气喘吁吁来到二人面前。
“你们何时到的?”那女子见二人都戴着面纱,瞧了瞧青鸾,又瞧了青鸾身旁的子悠,青鸾已将一整篮牡丹都买了下来提在手中。
不消片刻功夫,那女子身旁又来了两个穿便装的女子。
一名身材清瘦的女子,不由分说走到子悠面前,一把扯下了遮住他面容的纱,问:“戴这劳什子做什么?”
“说来话长。”青鸾将手中的牡丹交到容若手中,打量了她一身便服装扮,道:“你这样子,好看……。”
子悠见一女子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便有些不自在,便躲在了青鸾身后。
“永晔,别这样。”青鸾无奈的瞥了眼永晔道:“他如今是个肉身凡胎,谁都不记得,能活下来而已。走吧,咱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子悠见那三名女子结伴走在自己与青鸾前头,自己与青鸾随在三人身后。
“大士。”只听青鸾问:“如今,前头这三个,你记得哪个?”
“不记得,都不认得。”
青鸾不动声色,只走在他身旁不语。
子悠记起马车上青鸾的话,遂小声问:“你说,来见我女人,哪个是我女人?”
“哼,这你到记得。”青鸾不屑的瞟了他一眼:“你猜。”
子悠想了想,原想伸手指,怎奈周身的伤口开始又疼痒难耐,忍不住抓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