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之初,我非常迷茫,但我还是我每天早起,晚自习结束后坚持跑步,也不害怕和任何人交流,一点看不出内向的影子。机缘巧合下,我加入了现在的社团,我参加了管理层面试,当时我跑错教室,导致我到达面试现场时显得非常匆忙,我进门的时候,你和部长说你来给我面试,你穿的像个高中生,你问了我的爱好和优势,我张了张嘴,突然结巴起来。
第二次见面就是社团第一次开会,教室里坐满了人,每个部长轮流上台讲话,却迟迟不见你上台。你在台下时不时的插一句嘴,我和我室友坐在最后一排,我不停的和她说你真的话好多。你走过来,眼睛亮亮的说:“今天下午我在艺术楼看见你了。”我愣了一下,脑子里飞快地回想,下午放学后,我确实在教室打扫卫生,隐约听见走廊上有人说话,声音像你,又不敢确定。原来真的是你。原来你记得我。会议结束后,我撇下室友,鬼使神差地朝你走去。你正被几个新生围着问东问西,我插不上话,只好站在旁边手足无措,耐心的听你给她解答完后,我冒冒失失的问你的名字,你笑着比划给我看。我怔了怔,点头说:“好,我记住了。”没想到你突然眼睛一亮,像沙漠里忽地窜出一簇小火苗,欢快地说:“哇!你记住我啦!”
你的反应让我措手不及。我原以为你会客套地笑笑,或者只是点点头,可你却像捡到了宝贝似的,整个人都雀跃起来。那一刻,我忽然觉得你好鲜活,让人忍不住想靠近一点。
十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三,我又见到了你。那日恰是我头一回做志愿者,原不知所谓"志愿者"不过是立在门边当个摆设。何况初时并未见着你,我百无聊赖,整个人趴在窗台上吹风。你还是来了。你唤我的名字,说:"别在那儿吹风啦,会着凉的。"我便乖乖走到你跟前,双手交叠摆在身前。你瞧着我的样子忽然笑了:"我怎么觉着你很怕我?我又不吃你。"我心底泛起细碎的欢喜,只为能与你说上几句话,得你片刻顾盼。你走后,四下里蓦地静了下来。好无聊。
那晚的操场格外安静,只有我的脚步声和心跳声交错着。手机QQ弹窗,你的消息像一颗石子,轻轻投入我平静的湖面。 "宿舍南边有热水吗?" 我一边跑一边回复,手指在屏幕上犹豫地敲打,装作不经意地问:"那……能约个早饭吗?" 你很快回绝了,说早晨不修边幅,不想见人。我不死心,又追问:"那午饭呢?晚饭呢?都不行吗?" 夜风微凉,我盯着手机,生怕错过你的回复。过了一会儿,屏幕终于再次亮起 "晚饭吧。"
我记得有一天晚上收到你发的信息,说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追问是甚么要紧事,你说今天吃的烤地瓜很甜。我一时怔住了,不明白这烤地瓜与我有甚么干系。你说你就是想和我分享一下日常。
往前我并没有想过你能和我玩多久,献血那天,我借口说献血送的牛奶太重了我拿不动,想放你那里放着,那几天你反复催我让我把牛奶拿走,我不拿,我就是想有一天你和我不联系了,我可以找你拿回来,那样我们还能见上一面。在南京的最后一日,行经街头,看见泡泡玛特。记得你曾说过喜欢这类精致的小玩意儿。回到学校,第一件事便是想把它送到你手上。
后来陪你去给电瓶车充电,你笑我在南京的种种窘事。我们便在操场上兜圈子说话。我把剑玉借你玩,你却总不得要领,只说下回得空要我教你。那剑玉便一直留在你处了。
晚间你对我说,我确是个很好的人,被人喜欢原不足怪。你说你也喜欢我,不过只是朋友间的喜欢罢了。你又说了许多,说到你的室友,说到你厌恶的人。直到十点钟,你室友来电催你回去,是你们寝室的规矩,十点必须归寝。你生日前一周,说要请社团的人吃饭。原本的名单里是没有我的。那天我在上课,手机震动,是你的消息:"你也来吧。"我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徘徊许久,最后只回了个"好"字。下课回到宿舍,我坐立难安。时钟走得比平时慢,消息提示音始终不响。终于按捺不住,索性去宿舍大门口等着。你姗姗来迟,一路上说个不停。你说今天化了很久的妆,问我注意到了没有。我说天黑看不清。走到路灯下时,我假装端详,实则目光游移——就像平时在走廊遇见,我总是不敢主动打招呼一样。你以为这是内向,殊不知我只是不敢直视你的眼睛。
饭桌上,你对各位部长高谈阔论,说这届新生没一个看得上眼的。我坐在一旁,低头看奥特曼打发时间。散场后,你陪我打扫实验室。你又提起南京的事,不解为何有人爱喝酒。"才大一,哪来那么多愁?"说着说着,你突然冒出一句"物以类聚"。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在点我,我其实也不喜欢喧闹的酒局,但当时我从来不拒绝。在教室接网线时,我提起同行的朋友曾好奇你的长相。你当时没作声,现在却说这很莫名其妙,觉得她别有用心。我一边插网线一边听你说。你突然问我:"为什么没人把我当最好的朋友?"我说我懂。我们不联系之后,教室网线也变的好乱。
再见到你是这学期的讲座,结束后,我坐在角落,看着你站在讲台边,和最后留下的社员们说话。你问她们有没有意愿留下来当社长,语气温和又认真。那个在图书馆工作的男孩站在你旁边,你们说说笑笑,你甚至特意为他补上了学分明明他都没报名这次活动。我看着你对他笑,想起以前你也曾这样对我眨着眼睛说过"我又不吃你"。 你绕着教室走了一圈,和几个女生聊得热络。经过我身边时,视线轻飘飘地掠过去,没有停留。最后宣布开会时,你单独留下了四个人。我的名字没有被念到。 散场的人潮中,我慢吞吞地收拾书包。
我还是忍不住给你发消息,我能感觉到,那些消息框里的对话越来越短,你的回复连我都觉得好敷衍。我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悬了又悬,打出一串字又删掉最后发出去的总是些无关痛痒的话,连我自己都觉得无趣。 可我还是忍不住想闹点脾气,想要引起你的注意。但你只是淡淡地回:“你要我说些什么呢?”
之后就是,牛奶也不用你还,剑玉也送给你了,我知道你不想见我,那天我在教室门口坐着,你从电梯上来看见我,硬是从三楼绕了一圈从我身后进去了。在食堂门口见到你,你再也不会和我打招呼了。曾几何时,你在我眼中是太阳般的存在。如今想来,太阳本就不会为谁停留,它的温暖普照众生,从不独属于某个人。是我太贪心,竟妄想私藏一缕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