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年开始算起,我成功戒烟已经进入了第四个年头了。
目前没有复吸的迹象和念头,连之前还保留的“微醺时还想来一口”的习惯,也逐渐不见了。
在此之前,我从2014年开始吸烟,烟龄五年半,日均一包烟。最常抽的是黄鹤楼,19的软包和22的红色硬壳。当然比不上很多大烟枪、老烟民,但烟瘾本身也不是论资排辈的事,想抽的时候大家都一样,“你跺你也麻”。
我身边的朋友,尤其是我的女朋友看来,我戒烟不仅无痛,而且无声。借用我女朋友的描述:就感觉你有一天说要戒烟,结果就真的再也不抽了。
虽然多少有夸大的成分,但确实可以比较客观地描绘我戒烟的外在过程:迅速,无反复,无副作用。
以我自己的经验作为一种方法来跟大家分享,至于能不能推而广之,还是要根据你自己的具体情况。也算是一种“常人方法学”吧。
那么,我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具体做了什么?
首先回答一个问题:你有没有找代偿?
我觉得没有。我不嚼口香糖,不吃糖,本身也不爱吃甜食零食。
除了本身有喝咖啡喝茶的习惯,饮食口味更是不重(以两湖人士而言)。除了随着对咖啡的爱好日益深重,以至于条件允许,从每天喝美式变成有机会的话每天喝浓缩,没有什么其余的变化。
而且如果条件不允许,不喝也就不喝了,明显算不上对烟瘾的替代。
而我戒烟的整个过程,其实估计也就一个月左右。
当时我进入一家新的公司实习,所在的物业禁止吸烟,吸烟需要下楼。而不巧的是,公司在高楼层,下楼不容易。当然也不是没有偷鸡的办法,楼道里一钻,收拾好烟灰,后勤师傅也不会苛责。
不巧的是,与我非常熟悉的、大烟枪聚集的传媒行业不同,这家主体是程序员和极客的创业公司,烟民少得可怜。而且他们往往拥有一项优良传统:不爱动。所以他们的首选是,找别的办法。
比如:电子烟,尼古丁口香糖,尼古丁贴片等等。不瞒您说,我尝试了一下后两个(电子烟没什么好说的),直接恶心晕了,好一段时间再也不想碰烟。
当然,这只是外在环境的偶然红利。其实在这之前,我的吸烟频率就开始下降了。
因为当时和对象一起住着自如的合租,室友里面除了我没有抽烟的,导致我大冬天也得在阳台吹风,滋味并不好受。再之前,我的研究生室友也没有抽烟的,我感到了绝对的“少数弱势”。但是,这其实还是不会起到本质的影响。
毕竟没有人不让我抽,更没有人能拦着我抽。
我的对象更是从没有说过希望我戒烟这样的话,她也从不在这些地方干涉我的自由。
但我自己渐渐地不想抽了。
因为我发觉,抽烟对我来说没有意义了。它不再能给我带来满足感,相反,它意味着额外的负担。
烟为你带来什么?
烟瘾,更多的是一种依赖。
依赖,无非两个层面,生理和心理。有一样的需求不能满足,就不可能戒烟。所以最常见的办法,就是去找代偿。
毕竟会开始抽烟,也是希望满足这两个层面的某种需求罢了。
就我来说,也不过是焦虑、郁闷、不知所措的时候,手边刚好有,也知道可以这样去寻求满足,于是就吸了,慢慢就吸多了,瘾就来了。
点上一颗星火,一半给我,一半给风。口腔瞬间充满点点酸辣的烟气,你却能从中分辨最熟悉的风味。大脑在一阵酥麻中缓缓放松,在这一呼一吸间,你仿佛登上雨夜的车,在霓虹闪烁中从车窗伸出手臂,感到了片刻没有疲惫的自由。
以上,就是对烟瘾及其满足的一种文艺化的表述。
吸烟,给我带来的,就是这样一种非常可靠、随叫随到甚至便宜经济的避风港、安慰剂、安全区甚至是精神家园。
但实际上,再亲密的朋友都会有无话可说或者闹别扭的时候。有时候你满怀期待点燃的,也会是一颗哑炮。干燥乏味,甚至引人咳嗽,除了已经腻烦了的烟气,并不能让你从焦虑中解脱。
你就像在游戏参加了一场失败的团战,好不容易逃脱之后,却发现回城键已经失效。你就像被赤兔背叛的吕布,你无地自容。
而我,就是慢慢地感到,后一种的时间出现得越来越多。吸烟已经不能给我带来从前一样的安慰和快乐,甚至相反,它给我带来额外的支出,需要下楼找到允许吸烟的角落的麻烦,需要避开室友和伴侣的不快,和随着实习上班渐渐地拖得越来越长的间隔。
慢慢地,我开始自问。
非要抽这一颗吗?非要现在抽么?它带来的一定是满足感吗?还是愈加常见的失望呢?
更重要的是,在寻找代偿的尝试中,我发现我其实不再需要这样的“外物”来满足我的依赖。因为我已经成长了。
我可以用更健康的方式去寻找味觉的刺激,可以在更好的生活习惯中避免精神不振。可以在和朋友和伴侣的深层交流中寻找安慰,可以在学习和行动中,让无谓的焦虑化作催促自己的动力。我不再需要麻痹和躲藏了。
这一匹“赤兔”,吕布可能还需要,但我已经不再需要了。
这么看来,戒烟成功的关键是依赖的满足,甚至取消。而这其实呼唤着你自身更多的成长,想要丢掉烟瘾这个“东隅”就需要你“收之桑榆”。
真正的代偿,永远是更好的自我,更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