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以温暖的笔触叙写了文学大师杨绛先生的百年人生——风风雨雨、有起有伏、有悲有喜。内容主要涉及:杨绛先生童年的成长、家庭的变迁、求学历程以及她同钱锺书半个多世纪相濡以沫的爱情,从而描摹出一位博学、睿智、宽容、淡定、从容、坚强和韧性的奇女子。”这是吴玲创作的《永不褪色的优雅:杨绛传》封页背面关于这本传记的内容介绍。从精简的内容介绍中可以看出,本传记主要从四个维度——童年成长、家庭变迁、求学经历和杨钱爱情——进行“快闪式”梳理,较为立体地为我们“还原”了杨先生非同寻常的人生。
因为父母思想的开明,对家里孩子的教育基本上都是采取民主宽松的态度。因为主张“男女并重”,所以孩子们的成长环境就少去“男尊女卑”思想沉疴的污染。而作为“父亲留学归来的第一个孩子”,杨绛备受父亲的疼爱。在兄弟姐妹中排行老四,不过杨绛是身体最为单薄秀气的,性格也相对乖巧。尽管因时局跟着父母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但是全家人始终能够生活在一起,这对幼小的杨绛来说是幸福的。而耳濡目染于父母相敬如宾的相处之道,亲历和感受父亲的仗义执言,不向恶势力低头,并时时聆听父亲的教诲,这对杨绛性格的养成、心性的涵养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为避战时乱”,加之极富正义感的父亲不满当局,愤然辞职,举家从北京南下到无锡。尽管漂泊动荡,生活时时陷于窘境,但是一家人在一起“共克时艰”,也不显得那么艰难。从进入蒙班习字到进入大王庙小学学习,这是杨绛在与家人在一起时,与家人携手打开的认识世界的另一扇窗子;独自前往上海启明女校学习,则是杨绛以瘦弱的肩膀扛起照顾自己的重担。
启明女校的历练,让小杨绛具备了自如应对生活、学习和成长中的事情的能力,这为她独立迎接更大的挑战打下坚实的基础。杨绛和家人迁居苏州,十六岁到了念中学的年纪。经过多方帮助,杨绛进入苏州振华女校,成为一名初中生,“她像是十三四岁,小巧可人”。时局动荡,学校也难以幸免。涉世不深的十几岁的孩子对困难、危险、灾难等的理解不深,明辨是非的能力还不够,极易感情用事。与同龄人相比,杨绛就显得沉稳理智得多。每当遇到什么自己无法作出决定的棘手问题,她不会擅作主张,而是向父母求助。对于孩子面临的问题,父母不会武断地给出答案,而是给她分析利害关系,决定由杨绛自己作。正是父亲以孔夫子“大叩则大鸣,小叩则小鸣”的教子之道对孩子循循善诱,才养成了杨绛遇事冷静、从容处置的性格。
自幼对文学情有独钟的杨绛进入高中,暑假在“平旦学社”举办的章太炎先生讲座做记录员的经历可能是她繁重的高中学习生活中最为刻骨铭心的记录。讲得快、方言重、专业术语与典故多、初次坐在主席台的紧张,这些原因导致一堂讲座听下来,“却一字没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这就是杨绛做事做人的风格态度。从这件事情中,我们能够分明地看出杨先生“虚情假意的话,不说;弄虚作假的事,不做”的性格。“这便是杨绛,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与其装腔作势,不如大大方方。” 杨绛先生这种不虚、不作,以真诚对待周围的人事物景情的态度相伴其一生。
“振华女中是六年学制,杨绛只用五年便完成了全部课程,提前一天毕业。然而,也正是提前这一年,让她的人生多了一个转折。”清华大学外国语文学系是杨绛先生心仪已久的的求学去处,“以她的成绩,考上清华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是不招收上海女生的固定把她拒之门外。情非得已,她只能报考其他的学校。“杨绛考上了两所学校,一是南京金陵女子文理学院,二是苏州东吴大学。”经过几番利弊权衡,杨绛选择了东吴大学。大学的学习是紧张而充实的,选择不同的方式就会有不同的生活与学习的体验。杨绛在东吴大学的学习生活,不论是住宿条件,还是学习环境,亦或是人际关系都有了巨大的变化。当然,这些变化都是利好的。不过,在学习占据生活的主体的同时,生活的浪花也时时起涟漪。因为“杨绛生得清秀可人,学习成绩又好,自然受大家欢迎”。不过,由于“杨季康具备男生追求女生的五个条件:一、相貌好;二、年纪小;三、功课好;四、身体健康;五、家境好”,“追求杨绛者有孔门弟子七十二人之多”。只是杨绛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如饥似渴地汲取营养,“在东吴上学期间,没有收到一封情书”。可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杨绛“在大学这几年之中,自珍自爱,不随意触及儿女私情,一心只读圣贤书”,“她的良人——钱锺书,正在未来等着她呢”。
不过,对求学者而言,学习仍然是在校生活的主体。进入大学,选择什么专业关乎一生的命途,杨绛也面临专业抉择的问题。“杨绛的成绩素来优异,虽不是每门功课都是满分,但难得的是没有偏科。她的老师认为她完全有实力选择理科。”面对人生中可以说是第一次抉择,杨绛也十分纠结。“无论选择其中哪一个,都意味着决定了今后的人生方向,所以她慎而又慎,一时难以抉择。”“苦思冥想后,他依旧无法做出选择,最后只好向父亲求救。”经过父亲的引导,杨绛选择了文科。但是东吴大学却没有她热爱的文学,她只能听从父亲的意见选择了政治系。由于对政治学兴趣不大,杨绛对专业课只是敷衍,她把大量的时间献给图书馆。“读书是杨绛钟爱的事情,她非常愿意将时间消耗在这里,对她而言,读书是不可多得的乐趣。”尽管对本专业不感兴趣,没有花费更多时间和精力,但是杨绛的综合表现仍然是优秀的。读到大三时,她获得了到美国韦尔斯利女子大学上学的奖学金,“她想了很久,最后谢绝了校长的这份好意”。
东吴大学的学习经历为杨绛的生活铺展了一幅画卷,几年图书馆的生活为她后来成为文学大师储备了丰富的资源。但是,人在东吴,杨绛深埋内心的“上清华”的种子始终在伺机破土发芽。本科无缘清华,报考清华研究院以实现自己的清华梦,这是她始终没有放弃的信念。“清华园是杨绛心仪已久的圣地,那里承载着她对文学的向往与追求,曾与清华失之交臂,幸而她没有放弃,终于投入清华的怀抱。”清华大学外国语文学系的学习不仅遇见了享誉海内外的大师,更有幸聆听他们的教诲。著名戏剧学家王显文先生和吴宓先生堪称杨绛走向文学道路的两盏明灯。因深受王显文先生的影响,杨绛在戏剧方面也打下坚实的基础;吴宓先生教授的“翻译术”“让杨绛受益匪浅,为她打下了文学翻译的基础”。相较于东吴大学,不论是学术的氛围,还是学习的资源,亦或是注视外界的机会都有了质的提升。置身于这样的学习环境中,杨绛如饥似渴地汲取着养料,也为她后来成为“清华人”(任教和研究于清华)积累了资本。爱清华、学清华、教清华,让杨先生孜孜以求地在清华逐梦,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她的良人——钱锺书是“清华人”。共同的志趣爱好,相同的做学问的纯粹,不争于世的淡泊心性,这些汇集在一起,终将演绎一段神仙眷侣的伉俪深情!(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