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放假了,今天回孩子的奶奶家团年,孩子奶奶的家是距离成都44.6公里以外的川西坝子—崇州市道明镇锦江乡的沈家庄,属于成都的二圈城。
乡下过年,年味十足。走在乡村路上, 两边的麦田绿油油的,一眼望不到头。笔直的落叶乔木高耸入云,空空的鸟巢在光秃秃的枝桠间特别的显眼。乡邻们赶集的赶集,忙活的忙活,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挂灯笼,贴春联,烧香点蜡烛供祖宗,供灶神。十分的讲究,好不热闹。
孩子老早就惦记着回老家了,因为不仅可以无拘无束的放鞭炮放烟花,也可以伙同小伙伴自由自在的在田间地头、院坝里玩耍嬉戏。
每年的年饭大哥主厨撑勺,大嫂当附手,夫唱妇随。事实上,二哥在他家也是撑勺的,我家也是孩子爸主勺。三兄弟在家庭地位上惊人的相似,按雷司令(我婆婆)说的,她这一辈子就没有做过饭。一边说着脸上洋溢着喜悦和荣耀。是的,听孩子爸说,父亲大人在世之前,一直都是父亲做饭,那时候,家里穷,四个娃娃又在长身体,一年产的粮食不够吃,总有那么两个月青黄不接,闹断粮的危机。勤劳的父亲总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劳苦作,时常在稻田提七猫(青娃的四川方言),逮泥鳅,蟮鱼,河里抓鱼捕虾,想方设法的保全家无忧。孩子爸曾津津有味的说过,最苦的那段日子,连老鼠都吃,通常是养家的家老鼠,最开心的莫过于几兄弟拿擀面杖赶米仓偷米吃的老鼠,打得血淋淋的,夹出来扒了皮,父亲洗净用盐抹起风干,三兄弟齐刷刷眼巴巴站在灶台前,直吞口水的把父亲望到,父亲不紧不慢的把油烧热再烧热,先放入辣椒花椒大葱,再放入精瘦精瘦的老鼠肉,用大火爆炒,滋滋做响,麻辣鲜香,美味四溢,简直不摆了。这等浓浓的生活情趣在那段苦难岁月的底色上散发着微微的光芒,让苦味的人生里多了一丝甜。
后来父亲去世了,三兄弟继续传承父亲的衣钵,并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个个都烧得一手好菜,不得不说,沈家媳妇子都挺享福的。
川西的农村,年饭多以腊味为主,香肠,腊肉,猪耳朵,猪拱嘴都是主菜。大哥他拿手的凉拌鸡丝和霍香鲫鱼也是每年年饭必不可少的桌上佳肴。还有清水煮的白萝卜和青菜头的素汤,清甜清甜的深得我心。
年饭吃过,隔壁左右的乡邻都三三两两的过来串门聚在一起,大的扎堆打麻将打纸牌,小的放鞭炮,媳妇们围坐一圈摆起龙门阵。一年到头,就在此刻放下这一年的疲惫。
在外辛苦打拼,只为一朝返家。家永远是团聚的地方。无论离家有多久多远,最难割舍的是故乡情怀,最难忘却的是故乡山水,最想吃到的是故乡饭菜,最想听到的是乡音乡韵…
不知不觉我在融融嘻嘻的热闹声中安安静静的完成了今天的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