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尔恺郭尔绝口不谈如何善用生命。大概在他的眼里,生命是个体的,自由的,你可以刻意安置你的生命,也可以任意挥霍你的生命,无需追究其善用或滥用。但是在每一个个体里面都会遇到关于信念,关于爱的问题,因此,克尔恺郭尔更多的视角落在于“信望爱”这个主题。
我们常常听见人们说社会完全是一个骗局,抱怨社会说是一个可怕的陷阱。人们相互抱怨,说他人如何贪婪狡猾自私,人们也抱怨自己。我们很少听见真诚的声音,很少感受到朴素内向的情感,似乎所有人的生活都不过是苦难。所有的人都陷入一个没有人理解的晦涩的话语世界里。
起初,我们满怀信心地投入生活,充满热情,我们的灵魂是如此急于投向每一个人。但是这样的情形并没有持续下去。我们看到欺骗,看到了我们的坦诚是如何在这个社会里被玷污,我们的勇气干劲和热情被挫败,我们的自负的欲求,和我们的成就和荣耀不过是一种卑劣生活的见证。我们认为一个人无论如何承受生活,这个社会都会使之毁灭。我们眼里的世界是那么混乱不堪,而且我们无助的发现,当灵魂越是注目于那些升起阴暗和罪恶的深渊,我们的心将越是被掌控而陷入不能自拔的境地。
我们为身处的世界忧愁,我们沉浸在异想天开中,努力用幻想坚固自己。我们沉浸在忧愁中,似乎它已经成了一种强大的力量征服我们,使我们陷入彻底陷入混乱,绝望中难以自拔。
卡夫卡深刻地看到了这一切,他一辈子都沉浸在孤独和忧伤的深渊里,他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但那全是被忧愁的力量扭曲的幻觉或空想,即使他抽身离开人群,也只能用毫无裨益的骚乱的心绪疯狂的折磨自己的灵魂。他把自己深深地藏起来,让自己在灵魂的孤寂中沉浸于苍白的思想里,并且在极度绝望的恐惧中感受绝望,或者变成一根苇草,在慢慢的毁灭性的悲哀中枯萎凋谢。
什么能让一个人内心安宁?如何让那来自外部世界的忧愁变成我们的朋友?使这种忧愁不再使我们对生活产生焦虑,不再让我们越来越深的陷入忧愁?克尔恺郭尔说,唯一的解脱是刚强我们的内心。只有这样才能摆脱世俗欲求的重负。
克尔恺郭尔告诉我们,对于那些刚强的灵魂来说,这个社会抛弃他,迫害他,驱逐他心中所有美好的情感,却不能阻止已经出现在他们心中的,对上帝永久的寻求。他说,凡是爱上帝的,其内心必定刚强。这种爱,其实是一种无穷尽的宽容和信仰。对所有——不管是幸运或者不幸,甚至是忧愁——的宽容,都能成为促使他刚强的力量。
西方人从小就被告知要崇拜上帝,但由于社会和知识的搅乱令他们产生怀疑和焦虑,克尔恺郭尔用《十八训导书》帮助人们深入认识灵魂,正确了解上帝力量。
中国人与西方人的大不同在于,中国人从小没有信仰,这本该更容易被搅乱,但由于知识的贫乏没能迅速发展中国人的思考能力,所以中国人的灵魂没有被知性过于深入地搅扰,但是,中国人贫乏与无聊的内心也同样需要刚强。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这样一种力量,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证过这样的刚强内心。他想要告诉我们的上帝,在我看来更像一种信念,我们要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是有这样巨大的力量,它能补偿我们一切,它给予我们的一切都是一种考验,包括那令我们忧愁焦虑的痛苦以及那些令我们快乐的喜乐,其实都是一种考验。
在此之下,我们要平静的接受这样的考验,尽管我们惘然无知这种考验究竟是什么,持续多久,未来将走向何处,我们不需要徒劳去寻找答案。而应该让我们的平静和谦卑与忧愁对应增加,我们要让我们的灵魂去接受考验,而不要用任何知性去解释,当我们心中有了这种伟大的力量——即克尔恺郭尔所说的上帝——我们的内心就一定能得到刚强。在这样的时候,幸运或不幸都会为刚强我们的心而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