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二奶奶有喜后,二爷爷没有外出贩驴,每天都呆在家里,什么都不让二奶奶干,担心二奶奶动了胎气。五月正是农忙季节,二爷爷在田里干完活,还要回家做饭,二奶奶看着二爷爷忙里忙外,每到他回来前,就会把饭做好,二爷爷赌气不吃二奶奶做的饭,最后还是奶奶出面,二爷爷才让二奶奶每天做点饭活动身体。
日子一天天过去,春种冬藏,一年的日子就过去了,二奶奶的身子越来越重,行动起来很不方便,二爷爷每天每天搀着二奶奶出出进进,成了全庄人的笑话,说什么话的都有。
奶奶看着二爷爷搀着二奶奶,撇着嘴冲着爷爷说:
“啧,啧,看看人家老二。”眼神充满了浓浓的羡慕,爷爷没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又是一个桃花盛开的季节,村前的那几颗老柳树的枝条已泛青绿,二奶奶的肚子如倒扣着一个大斗,二爷爷拿着一块花布让奶奶给婴儿做衣服,并与村里的接生婆商量好给二奶奶接生。
三月初,徐徐的春风扑面而来,吹绿了杨花,吹白了杏花,春色映衬着这个小山村。在二爷爷那二间窑洞内,紧张的空气骚动着,奶奶和接生婆坐在盖着被子的二奶奶两侧帮助着二奶奶。
二爷爷在院子外不停地徘徊,二奶奶低沉的呻吟声时断时续地从屋里传来。他有时停下来看看传出声音的窑洞,有时抬头看看淡蓝色天空中那丝丝缕缕的云彩和散发出温暖光芒的太阳,不时地走到门口听一听,有时也会向里面的奶奶问一声,奶奶也会安慰他几句。看着太阳升到当头时,他又一次走到了屋门口,看着守在门内的奶奶问:
“现在如何?”
奶奶盯着双手忙碌的接生婆,过了好长时间才说:
“下来了,下来了。”
二爷爷激动地又开始在院子里徘徊,只是徘徊的速度快了些,好像是给二奶奶鼓劲。
一声嘶心裂肺的哭叫声从窑洞内传来,二爷爷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停下了脚步盯着窑洞静静地听着,隐约听到了婴儿的哭声。一会,奶奶激动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生了,生了。”
二爷爷跑到窑门前,冲着里面问道:
“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
二爷爷突然蹲在了窑外的石阶上,两头抱着头,两肩搐动着,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抽泣声。
爷爷破例地来到二爷爷家的院子里,冲着二爷爷和奶奶说:
“假如村里人问起时,就说生了一个女孩,给小毛毛避避晦气。”
二爷爷和奶奶听了,如鸡啄米般地点着头。
过了一个月,孩子满月了,爷爷全家和邻家女人们都来到二爷爷家,等到二奶奶给孩子喂奶后,看着熟睡中如玉琢般白嫩小脸的孩子,众妇人围着他,有的称赞婴儿的鼻子好,有的称赞婴儿的嘴巴俊,更有的称赞婴儿的母亲,也比以前好,白而且壮了。
二爷爷裂着厚嘴巴,整个脸绽放出一朵菊花。奶奶看着众人都围着婴儿,忙吩咐众人离开孩子些,防止把他弄醒。
趁着爷爷全家都在,二爷爷让众人想着给孩子起名字,爷爷希望孩子名从富贵福禄中选择,二爷爷希望自己的孩子一生平安健康,两人商量了半天,都没有起好名字。
二奶奶坐在孩子的身边,不知道想着什么,就在大家还在商量名字时,她突然说道:
“我想,他就叫春生吧。”
春,万物萌动;春,生机勃勃;春是希望、是盼头;春是新的开始。
爷爷和二爷爷同时笑了起来:
“对呀,孩子生在春季,就叫春生吧。”
二爷爷终于有了儿子啦,他的名字叫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