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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秋末
暮色将至,行人渐少,残阳如血,寒风似刀。
一个男人低着头,在街道上走着。他的头发长而杂乱,衣着单薄,仅穿着一件洗脱了色的衬衫。行人经过他的身旁,总是会带着惊诧的目光打量着他,窃窃私语。可他却从来没有因此而驻足,因为他是一个十足的怪人。
夜色似雾,笼罩了无人的街道,遮住了房屋,蒙蔽了人心。雨水如针,刺破了单薄的衣衫,刺进了皮肤,刺入了骨头。水滴顺着他那毫无表情的脸颊上流着。
那是他的泪么?
不,他的泪早已流干,就在十四年前的那个夜晚,从那以后,他的双目中再也没有一滴泪。
那么那是血么?
是,透明的血,冰冷的血!
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巷子里,有一具中年男人的尸体。那男人的脖子上有一条细细的血痕,此外再无看到什么伤口,可那并不致命。男人的五官狰狞地拧在一团,仿佛受了巨大的惊吓,这是法医得出的结论:他是被活活吓死的。
2-1、
房间内,一个硕大的身躯藏在阴影中。唯独暴露在阳光下的,是他那肥胖的手掌,小拇指上纹着一把精致的小刀,那小刀已被肉撑得扭曲。一个体型瘦弱的男人弯着腰站在他面前,说:“这次是三哥死了。”
阴影中的男人说:“他果然没死,下一个,恐怕就该到我了。”
体型瘦弱的男人说:“下一个不是您,而是他,或者我。”
阴影中的男人说:“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想必不会是你的对手,不过仍要小心。”
体型瘦弱的男人说:“是。”
集市上,人声鼎沸,人潮涌动。卖菜的,卖日常用品的,还有卖早点地混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却也是混乱不堪的。李清泉被人潮推动着,此刻他才真正感受到人潮的含义,每个人仿佛都不是人了,而是一方水——没有水能逆着河走,唯有顺着大势一起流动。曾经他总是独来独往,并以孤独为一种骄傲,可如今混在这人潮之中,他却也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他驻足在一个早点摊子旁,买了两个包子,接着问:“老板,你们这地方,最奇怪的人是哪位,他怎么个奇怪法,他又住在哪儿?”
老板说:“最奇怪的人?那恐怕是住在西城区的那个人了。他这人可真奇怪,无论春夏秋冬,刮风下雨,都是一件单衣,绕着这座镇,从午后出发,据说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有人看到他回去。”
老板又说:“你找他可有什么事?之前也有姑娘小孩上去问他,可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李清泉说:“哈,我是他的一个朋友,找他叙叙旧,多谢老板了。”
李清泉转身走了,人潮依旧,可他却灵动得宛如一尾鱼,轻快地一闪一闪,逆流而上,眨眼间就游离了这片人海。
2-2、
这是一条老旧的,不起眼的街道。就像是那种路边最平凡的野草,即便是从旁边经过,也不会注意到它,因为即便是空白的天空,也要比它有意思些。那人就住在这条街。
李清泉一边打听,一边往前走着,就连他的邻居也不知道那男人的名字。只是这并没有关系,因为李清泉只需要找到他就够了,这是一个任务,关于一段往事,关于一个足以改变世界的计划…
咚咚咚…
老旧的木门从内部发出了沉闷的声音,抖下许多灰尘,除此之外,屋内寂静无声。门窗是紧闭的,厚厚的遮光窗帘也是拉着的,屋子里似乎没有人。即便有人,谁又能忍受终日在这种暗无天日,沉闷无比的房子内生活?
半晌无声,等待总是会酝酿出好事,就像最优美的诗句一定是在沉默中诞生。
可李清泉却不是一个愿意等待的人。
彭!
木门被一脚踹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与此同时,光终于照进了这座小屋。
这竟是一座干净无比的小屋。一切都是整整齐齐,一尘不染的,屋内不同的区域有几台精致的自制小灯,柔和的光刚好能够照亮那一片区域,一缕也不愿分给他处。房间左侧,是一个大大的书架,上面堆积着许多医学的书籍,书架对面是一个放置着医学器材的桌子,即整齐,还散发着光泽。难道房子主人是一位医生?
房子右边,是一个方正的木制餐桌,上面铺着一张平整而崭新的报纸。报纸似乎是几天前的,上面摆放着一个干净的杯子。
李清泉接着朝里走,他推开了那扇半掩着的卧室门,里面飘来淡淡的香味。屋内暗极了,大门处透进来的光,竟是一缕也没有到达这个地方。墙上挂着的时钟有规律地,轻轻地,传来嗒的声音,像是一种仪式前的读秒,即诡异惊悚,却又令人期待。
银光一闪,这屋内哪里的光?
一柄手术刀,已经架在了李清泉的脖子上,刀锋轻柔地贴着表皮,像伴侣的爱抚。
“昔日救人无数的柳叶刀,如今竟是要人性命的刽子手。”
“人生本就是如此荒诞。”
“仇恨岂非更加荒诞?为了复仇,不该死的人一个个死去,于是更多的仇恨诞生了。”
李清泉身后的人沉默不语,他的后背被门外的光线照亮,双手与脸颊却隐入了卧室内的黑暗之中,刀上的银光仍在闪。
2-3、
那被称作柳叶刀的男人大约40岁,脸上长着浅浅的胡茬,体态匀称。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那只右手,手腕以下的整个手掌都被齐根削去,长着一个鼓鼓的肉团,看起来颇为滑稽。这实在令人难以与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连环杀手联想在一起。
而他如今,却倒在了卧室的地板上,在血泊中。他的喉咙处,插着一柄小巧的铁刀。与其说这是刀,倒不如说这是一根钉子,因为它就和钉子一样的细长,小巧,只不过是做成了刀的形状罢了。再仔细看,会发现这还是一把精致的机关小刀,小刀的底部有一个稍大的底盘,刀身在刺入喉咙后,铁刀内部的碎刃会自动弹出,在死者的喉咙内开出一朵美丽的“铁花”来。
半个时辰后,一队衣着寻常的人来到了这间屋子。
一名队员不解地问:“那个姓李的杀他做什么?”
领头的说:“那家伙做事一向让人搞不懂,不过也好,省了我们的麻烦。”
队员问:“据说那小子放弃使用最新研制的能使全身强化的全能芯片,而去选择了局部强化的老旧芯片,真是奇怪得很。”
领头说:“全能也意味着平庸,无一处出彩。”
队员说:“您说的是。”
众人带走了柳叶刀的尸体,随后离开了这座屋子,人已死,屋子也就没了价值。
房子里那个阴暗的卧室中,将被床挡住的一块地毯移开,地下是一个精致的密室。密室的入口兼出口有两处,还有一处是厨房垃圾桶下方的一块仅能一人通过的小小地砖。
密室内,两个人围着一个显示屏旁站着。
“原来你不但擅长救人与杀人,还擅长以假乱真。”
“我毕竟曾是a城最出名的医生。”
柳叶刀问:“你为何要帮我?”
李清泉说:“因为十四年前因你而起的那件事。”
柳叶刀说:“那也应该因我而终,不需要别人插手。”
李清泉说:“不,那件事已经演化出了一场足以改变世界的变革,你我都已是局中人,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3-1、
1975年,a城曾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那位背负着无上声誉,号称在世华佗,能使死人复生的神医柳叶刀,竟违背法律,迎娶了一位来自b城的下等人。不仅如此,他们之后竟又违背了自古以来的人伦道德,诞下了一个孩子。
即便他是救人无数的神医,可若是允许这样的行为发生,那么人类几千年的道德体系便会崩溃。消息一经传开,a城的居民怒不可遏,纷纷要求将柳叶刀发配至下城,永生不得踏入a城。而其下城的妻子,以及二人所诞下的孩子,也该立即处死。
三天后,柳叶刀的妻子在其住宅处跳楼身亡。柳叶刀与其孩子,则是不知所踪。
两个月后,柳叶刀的栖身处被a城警卫队找到,孩子在睡梦中被大火烧死,而柳叶刀的尸体在a城的港口处被找到。检举柳叶刀栖身处的正是那地方的主人——他曾经的挚友。之后,检举人获得了两个亿金币的奖励,以及入赘a城王室的资格。
1989年,a城最富有权贵的王室家族诞下一女。其父母均是有权有势声望颇高的a城人,此女刚诞生便被选取为a城公主,作为a城的代表,受民众们的喜爱与热捧,取名为泰勒。
房间内,仍然是体型瘦弱的男人,毕恭毕敬得弯腰站着。那坐在椅子上的肥胖男人,这次整个身体都沐浴在柔和的日光下。令人觉得诧异的是,他的脸看起来却十分慈祥,即便是板着脸也让人觉得在微笑。
体型瘦弱的男人说:“柳叶刀已死,是那李清泉杀的。”
肥胖男人说:“如何判断是他杀的?”
体型瘦弱的男人说:“那柄机关小刀,唯有他在用。”
肥胖男人说:“刀是同样的刀,人却未必是同样的人。”
体型瘦弱的男人说:“那精准的手法,从脖子后擦着骨缝刺入,唯有李清泉。”
肥胖男人说:“可据我所知,姓李的绝不愿意去从背后偷袭一个人。”
体型瘦弱的男人说:“那或许只是因为没碰上强大的敌手,真要到了生死关头,你死我亡,谁还会讲究这些?”
肥胖男人说:“你对人心再了解不过,却不了解李清泉。”
肥胖男人说:“他就算死,也不愿从背后偷袭杀死一个人。”
肥胖男人说:“再者说,柳叶刀以假乱真,也不是第一次了。”
体型瘦弱的男人说:“您的意思是?”
肥胖男人说:“照理说他们是完全不认识的,可我却隐约觉得他们有联手的可能。”
4-1、
冬夜,新年夜。
屋外北风呼啸,急雪打窗。
屋内热气升腾,欢聚一堂。
街道上,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着,徒留光秃秃的树干在雪中摇晃。
新年本是团聚之日,可有些人却再无相聚之时。新年是幸福甜蜜的,对那些人来说却是痛苦凄凉的,新年是充满希望的日子,却也是个杀人的好日子。
柳叶刀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在大雪中走着。他那并不壮硕而只是匀称的体型,也不知是如何能抵挡得住这样的严寒。寒冷不比酷热,仅凭借心性之坚定也是无法忍受的,因为那冷到一种程度时,冰仿佛变成了火红的烙铁,又似是强劲的电流,令人的躯体止不住地痉挛以及阵痛。
而柳叶刀的身体却丝毫没有抖,他的每一步都那样稳健,是什么令他能够忍受这样的痛苦?又是什么原因令他主动选择迎接这样的折磨?是否是他的心早已比这冰天雪地还要冷上几倍,以至于他早已习惯了这般寒冷?是否是只有用肉体的疼痛来麻痹自己,他才能短暂摆脱那内心的折磨?
在他身后,李清泉穿着一套黑色的大衣,远远跟着。
柳叶刀说:“我说了,你不必帮我。”
李清泉说:“我并不是帮你,而是在帮我们,也是在帮这天下人。”
柳叶刀沉默,继续走着。
屋子里,一盏黄灯微微亮着,一个肥胖的男人独自坐在摇椅上。
“我早该想到杜绝后患的重要性的。”
“只是我还是低估了你啊,师父。”
收音机里播放着梁祝,他手持半杯红酒,乐曲凄美动人心,红酒鲜艳如人血。屋内的暖气怡人,雪不停地打在玻璃窗上,附着后,过一会儿又化掉,滑落下去。
屋外,一位瘦骨嶙峋的男人笔直地站在门口处。他这样的体型,身处在这呼啸的北风中,本该如风中芦苇,飘飘欲坠。可他站在那儿,就好像一尊石像,波澜不惊,仿佛这风,都吹不到他身上一般。
此外,只有几位警卫绕着这硕大的院子巡逻,大多人都已回家过年,吃上了团圆饭,而他们则是这瘦弱男人的部下。他们当然也有家人,只是这座城却不是他们的家。
雪仍在下,却慢慢小了。
人仍在走,也慢慢停了。
4-2、
柳叶刀说:“就到这儿吧,我一个人进去。”
李清泉说:“杀了他,然后呢?”
柳叶刀说:“再回a城,把那市长杀了”
李清泉说:“再之后呢?”
柳叶刀说:“下去陪她们。”
李清泉说:“你错了,按照你这样,a城曾经逼死你妻子的上百万民众,也该死,那些被你救过命,却参与那场声讨中的病人,更该死。”
柳叶刀沉默。
李清泉说:“错的不是他们,他们也不过是被利用被洗脑的人。”
柳叶刀问:“那么错的是谁?难道那害死我妻子孩子的人没有错?”
李清泉说:“他们当然有错,他们也该死。只是这就像有一种病,害了病的人就会去杀人,只要这病治不好,谁都要成为杀人犯。”
李清泉又说:“我们要治好这病,而非只是一直去杀害了病的病人。”
柳叶刀说:“你们难道有办法治好这病?”
李清泉说:“不论能否治好,医生就该去治病,让人们摆脱疾病的困扰,此乃医者仁道。名医不仅名在其医术,更在于其是否有仁道。”
李清泉说:“需知再大的雪,总是会停的,再长的夜,也总有破晓黎明时分。”
雪彻底停了。
二人站在院子大门口,正对着那守着一楼房门的瘦弱男人,巡逻的其他人均已昏迷。
那男人面无表情对着二人,说:“你们上不去。”
那句话就像是由机器发出的一般,从中找不到一丝从人类喉咙里散发出的特质,仿佛眼前的并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个机器人,而机器人的一切行为都是设定好了的,遵循着设定者的思想。
李清泉笑着说:“你现在可以让一个人上去,否则你就得让两个人一起上去了。”
说完,他手里多了柄如钉子般小巧纤细的刀。那刀就像是固定木头用的钉子,哪怕用来刺人,恐怕都很难刺伤人,可此时那从来都面无波澜的瘦弱男子眼睛死死盯着那双手,神色第一次显得警惕而凝重。
“唉,让他上来吧。”楼上传来一声叹息。
李清泉说:“那么你尽快下来,这大冷天我可不愿等太久。”
柳叶刀说:“你不愿等人,而我则不愿让别人等。”
柳叶刀一步一步走向那瘦弱的男人身后,那是一道半开着的门,到门口时,二人几乎肩贴着肩,可瘦弱男人的目光仍是死死盯着李清泉的手。
彭的一声,门关上了。
与此同时,一道银光飞闪,就像一束托着尾波的彗星划过夜空。
5-1、
如今全世界的人类居住的地方被划分为四个城市,分别为a,b,c,d。相同城区之中的人已不由肤色,地域,划分种族,均为同类。不同城区之间以a,b,c,d城人互称,此为种族划分,亦有高下之别。
在ab两城中,下一级城区的人会来到上级城区打工,从事简单以及劳累的工作。这些工人会专门生活在一个处于上城区之中,却与上城区人分割开来的一片区域,被称为下城人栖息地。
法律规定,上城区的人不允许与下城区的人有任何非必要性质的交流,下城区的人亦不可踏入上城区域半步。
如今人们聚集密度大大增加,相同城区之中由于没有战争,以及害怕科技过分发达制造的武器会毁灭世界,热兵器逐渐被禁止,冷兵器也慢慢朝着艺术品的方向发展。
这是一个相同城区内没有战争,少有纠纷,人们安居乐业的时代。B城的物质条件与技术水准低于a城,但仍然算是富足。C城的物质勉强使得人们维持小康生活,而d城则是混乱不堪,罪犯丛生的地方,那里由黑道统治,毫无治安可言。
只是,每个人生来便习惯着周围的环境,理所应当地认为这就是世界的模样。因为相同城区之内的一切几乎都是均等的,而不同城区之间除了ab城以外,也被人为控制住相互独立。
而柳叶刀与李清泉要杀的这位,便是由a城下派到c城来管控区域之间的负责人。同时,这位负责人曾是a城最大医院中最著名神医柳叶刀的助手与徒弟,之后柳叶刀被曝出与b城人通婚生子逃出a城之后,他便当上了医院的院长。而后来也因他与柳叶刀间纠缠不清的关系,被罢免职务,不知所踪。
房间内,柳叶刀站在门口,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神色竟有些恍惚。昔日那位勤学聪慧,性子也善良的少年,如今为何已变成了这样?权力与金钱不仅荼毒了少年的思想,也荼毒了少年的身躯。
“师父,您已有些认不出我来了?”
“或许我从未认清过你。”柳叶刀那坚毅的面庞,此时竟有些黯然神伤。
肥胖男人笑着说:“岁月何其无情,催得英雄迟暮,美人白头。我们都已老了。”他咧开了嘴,脸上的肉挤成一团,看起来憨厚无比。
柳叶刀说:“事到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肥胖男人说:“若是再回到那时,我宁可跟着师傅打杂一辈子。”
柳叶刀说:“你可知那院长之职我毫不在乎,你若想要和我说便是,为何你也不懂我?”
肥胖男人说:“唉,只怪当时年少。”
柳叶刀说:“只可惜时光不回头,死者也不能复生。”
肥胖男人说:“我已做好准备。”
5-2、
屋外,北风止,雪已停。
一地的银白,好似月碎了一地,那是飞刀的碎花,洒落在地上。
李清泉已浑身是血,倒在了地上,染红了那一地的霜。
雪是冰的,血却是热的。
那瘦弱的男人靠在墙上,左手持着一柄刀,眼神仍死死盯着瘫在地上喘息的李清泉,眼神是热的,人却是凉的。
他的脖子上刺着一朵铁花,那花的末端被他有如白骨般的右手抓住,只有顶端些许刺了进去,却足以致命。他的表情显得有些诧异,似是没能算到这一刀,自己竟没能防住。
屋内,灯已熄,乐仍奏。
椅子下全是血,那是被割了脖子才会喷涌出来的量。
肥胖的男人安详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把手枪,那保险还未打开。他那安详的表情之中藏着些许释然,是否是如他这般恶毒的人终于在死前回想起了曾经,自己也曾是个纯粹的少年。
柳叶刀站在窗前,凝视着今晚的月,这月与十四年前的月并无区别。只不过在记忆中,曾经的那月似是血红色的,就像杯中那未饮完的酒。
6-1、
觉醒者是在b城里诞生的。B城本是个幸福的城市,他的物质生活是极其富足的,娱乐与艺术行业也是比较发达的,只可惜a城的上等人们不愿去做那些“劳累”且不能用以机器代劳的工作。
见证了美好如天堂,人们高贵如神明的a城后,打破阶级,去往更高处成了b城官僚与资本的目标。只可惜,阶级这一道德伦理早已深深刻入人心,就如b城人知道c城的存在,而他们从骨子里看不起c城一般,a城人视他们如蝼蚁。相比于c,d被严格管控思想,连其他城区的存在都不知道的两城,一种巨大的屈辱与荒诞感在b城人们心中酝酿诞生了,这导致b城上等阶级的人们对底层人们病态般的剥削与奴役,于是,一场思想的反抗,一出历史性的革命,在不可抗力下诞生了。
革命军藏身于b城,他们聚集了无数的人,想方设法收集着具有革命目的与坚定信念的核心人员,并且a城人仍未意识到这一出或许会改变世界的变动。
他们有着巨大的优势,势力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不断地迅速壮大。
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如何,但一场b城人推翻a城人居高临下的战争,即将在某一个时机成熟的日子,如一道惊雷刺破长夜般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