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途札记】2.火车上的慢时光

许是昨晚没睡好,火车里虽吵得很,趴在小桌板上也算不上舒服,我却眼皮一沉就睡了过去。再次睁眼,竟是被对面女孩子碗里飘来的泡面香勾醒的——抬腕看表,都九点多了。这一觉睡得踏实,醒来只觉浑身松快,神清气爽。果然,人还是得睡足了才好,难怪都说睡眠是最好的美容。

醒后便没了睡意,便想和旁边的人搭句话。我算不上一个社恐,看着对面的许久,终于让我找到个契机——只见那大叔拔下刚充着的充电宝,放进包里后又从包里掏出另一个充电宝继续充着。我笑着问道:“这么多充电宝呀。”“没办法,我这手机得用充电宝充着,耗电很快。”那大叔带着一股明显的北方口音,说着一口我很是羡慕的标准普通话。就这样,话匣子打开了。通过聊天才知道,大叔是在深圳的海上工作,经常出差,每隔个把月就会回到深圳这边。听闻我也是去深圳,旁边的大叔询问我去深圳缘由,当我说道培训后想在深圳玩两天,问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推荐的时候,更是耐心地给我分析起来。许是坐着闷得慌,又或许是听到“玩”字来了兴致,旁边正吃着泡面的女孩子也笑着加入了我们的聊天。

那女孩子倒是健谈,说自己正回深圳,从安徽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车过来。她在广西上学,放假后和朋友在外玩了些日子,打小就在深圳长大。听我说想在深圳转转,她笑说其实也无非是逛公园、逛商场之类。我问起有没有推荐的海边,她便说最近台风天,海边怕是看不到什么好景致,反倒提议我可以去天文台瞧瞧。

火车缓缓驶向终点,就这样,我们时不时搭几句话,时不时各自刷会儿手机,一路待到了快下车的时候。离到站还有一二十分钟,周围的人就按捺不住了,个个蠢蠢欲动:有人拎稳了行李箱,有人背好背包,都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那女孩子让大叔帮忙把她的大箱子拿下来——是个24寸的黑色行李箱,贴了不少小标签,箱子上满是托运留下的痕迹,想来跟着小主人去过不少地方。我也顺势让大叔帮我也取下行李箱,不然自己取真是有些许困难。

窗外的风景越来越陌生,站台的轮廓在远处若隐若现。车厢广播响起,列车即将进站。人们不约而同地朝车门挪动,脚步声、轮子滚动声、低语声混在一起,在狭长的过道里轻轻回荡。

到站了。人群如潮水般涌向车门,我却仍坐在座位上,看着他们匆匆的背影。行李箱的拉杆早已拉出,但我并不着急,只是等——等过道里的推搡平息,等那些焦灼的脚步远去。终于,车厢里安静了下来,人走了大半。我这才起身,慢悠悠地拖着箱子往外走去。站台上的人流已经散了大半,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属于陌生城市的气息。阳光斜斜地照在铁轨上,泛着微微的光。

有时候,慢一点,反而能看见别人错过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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