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城主夜眼被杀后,其他几个副城主非但没有寻找仇家为城主报仇,反而为了一己私欲起了内讧。一翻打杀之后,三城主稳稳坐到了城主之位,并明目张胆地大摆宴席昭告天下。
如此一来,各方人士都来一探究竟。有的是来试探新城主的底蕴,有的则是来投奔新城主门下,更有借机拉拢人心寻求靠山的泛泛之辈。阳城之内,倒是一派平静和睦。
阳城南门,一位身着白袍的俊朗男子手拿一把折扇,怡然自得地欣赏这阳城美景。身后跟着一个戴着帷帽的小书童,肩上斜背着一个大包袱。
“西西,你的仇人今日也会前来暗访,记着,见到人别轻举妄动。”
西西隔着薄纱新奇地看着阳城的喧闹,嘴里塞着一颗冰糖葫芦,“师父,你怎知那贼人今日会来?”
“为师自有办法打探,别多问。赶紧吃,咱们快到了。话说,咱们西西真是只小馋猫呢!”华度说完微微一笑,轻摇折扇徐徐离去。
“我都多久没吃到这些东西了?天天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连肉都吃不上,更别提这些小零嘴了。师父真小气,难得下山也不让我吃个够。我就吃!就吃!哼!”
西西一边嚼着冰糖葫芦,一边掏出铜板买了几个鸡蛋饼和糖人装进随身的布包里。包里满当当的,她还不满足,记忆里有个叫糖枣的东西一直挥之不去,她想去找找。
“师父,我想去找个东西。”
华度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这个他带了五年的徒弟,和之前在山上的执着和刚强不同,此刻的西西坦率又童真,还带着点顽劣,如此的模样,才是她本来的面目。
“你要去找什么?”
“我要去找……吃的。”
“为师陪你去吧。”华度有些不放心,“你不会功夫,在阳城会吃亏的。”
师父这个铁公鸡要是跟着,买什么都不能尽兴,才不要呢!想到这儿,西西连忙拒绝:“不用啦!我自己去逛逛。我不会惹事的……”紧接着又在心里加了一句,如果遇到,我也不会怕事儿!
“贵阳楼,前面右转就到,我会在那儿等你。”
“好。”语音未落,却见人早已甩下肩上的包袱小跑着离开。华度看着远去的身影,心中纠结万千,紧缩的眉头久久不能舒展。
此刻,废柴正气定神闲地翘着二郎腿坐在厅堂内。微佝的身形,加上浓眉小眼,颇有几分土拨鼠的姿态。只见他左手拿起杯盏,轻轻吹散袅袅茶烟;右手在桌面上饶有计谋地敲叩着。
这时,一个精瘦的护卫快步走进堂内。此人名叫游龙,是废柴的得力干将,长了一双精明锐利的眼睛,因着阴险狡诈的作风和聪慧的头脑,颇得废柴器重。
“城主,剑城那小子来了,已经在贵阳楼住下。”
“是吗?……泯恩,好久不见……”废柴面露精光,一脸的狡诈。“当年你杀前城主,我可是给你放了水的……你说说,你拿什么感谢我呢?”
“城主,花面先生也来到城中,还带了个小书童。”
“哦?”废柴放下手中茶盏,颇有兴趣地询问:“这花面先生何时喜欢带徒弟了?他不是自诩要形单影只折细柳吗?游龙,这徒弟,你可查出是什么来头?”
游龙继续抱拳回复道:“那人带着帷帽,看不真是何方人士。但看那身形和步伐,是个会点小功夫的女子。”
“这可就有意思了……”废柴起身走到堂外的墙角,那里有一湾池水。此时正值盛夏,池水里盛满了各色荷花。风一吹便摇晃着,散发出阵阵清香。
“游龙。”废柴折下一朵轻轻嗅了嗅,“给我查出那女子的底细。”
“属下这就去。”游龙说完,几个流步便蹿上高墙,飞跃远去。
废柴一语双关地戏谑道,“这花,可真香……”
只片刻,手里的花便被人夺走,“柴弟,这花可是送给姐姐的?”
听到这个婉转清脆的声音,刚想发作的废柴迅速收起脸上的愠怒,挂上一副讨好的嘴脸转过身笑道:“姐姐怎的出来了?外面日头晒得紧,快快进屋去。”
“无妨。”小乐瞪了他一眼,“说,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废柴忙不迭地否认,“我哪有打什么主意?这不,荷花正盛,准备采几朵送到姐姐房里去呢!姐姐看着也赏心悦目不是?”
又抬手对着一旁的丫鬟说道:“小梅,替姐姐煮碗绿豆汤来。”随即轻轻托着小乐的左手,把人带进正堂。
候在一侧的巫婆梅低着头轻轻福了福身子,用眼角余光瞥了瞥池子里的荷花,倒退几步后往东院伙房走去。
正堂内,小乐悠然坐在上座,废柴赶紧给她沏了杯茶。“姐姐今儿怎么出来了?”
小乐泯了口茶水,翘起兰花指捏着手里的娟帕擦了擦嘴角,“怎的?我就不该出来?你担心我会坏了你的好事?”
“姐姐这是说哪儿的话。弟弟这位置是姐姐给的,姐姐的话就是天,弟弟怎会不从?姐姐有吩咐,说一声便是,大可不必从清闲居出来走这么一遭。你看,这日头多毒,你的身子骨能受得住吗?”
小乐明显很满意这番话,抬头与废柴对视,“说说吧,又有什么打算了?”
废柴的眼里流露出贪婪的欲望之光,“姐姐,我想借这个宴席打击一下各家武林高手,来提高我的江湖地位。尤其是剑城的泯恩和盘龙山的华度,我要让他们自相残杀。我坐山观虎斗,拿到我想得到的东西。”
小乐不屑地轻启朱唇,“那个东西,你这酒囊饭袋有本事拿吗?”看着废柴逐渐阴沉的脸,小乐又继续说道:“你说的打击,无非就是杀人。你想怎么杀?万一他们有了警觉,合起伙来对付你,你觉得你能有几分把握?”
废柴得意一笑,背着手看正堂挂着的山水图,“姐姐莫挂心,弟弟已经拿到鬼见愁,保管万无一失。”
小乐心下一惊,“鬼见愁?那可是星霄阁的镇阁之宝,你从何处得来?”
“姐姐可是说笑了,区区一个星霄阁,我还没放在眼里。”废柴望着屋外在阳光下盛放的荷花,狡黠地笑了。
废柴那小人得志的模样让小乐有点担忧,“柴弟可要当心啊!据说这鬼见愁有特殊味道,只有星霄阁的人才能闻出来,她们会顺着味道追过来的。”
“姐姐放心,弟弟自有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