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打电话过来,没有别的事,问我去年带的一罐腌菜吃完了没有,有没有装东西。三鬼(我弟弟的小名)回去过冬至,记住叫他打个弯,把空罐捎回去。又说家里白菜腌好了,有半小缸,石头还压着呢,可以装一罐带来。我说,小罐保管得好好的,你腰不好就不要弄那些东西了,想吃这边可以买到。母亲说,买的哪有家里腌的好。
这不是她第一次提到小罐,我没想到的是一口小罐竟像一个宝贝似的让她一直牵挂着,我甚至在想象闲暇时间她对某个空荡荡的角落,独自唠叨细语。
那次其实是没准备带腌菜的,车子后备箱已经装满,发动时,见母亲在后面使劲地招手,摇下车窗,问什么事。她说还有一小罐腌菜忘记了。母亲的脾气我知道,带点她给的东西她才开心,证明她在家里还有点作用。我只好下车,将一些不能受压的放到上面,再硬将小罐塞到门边的角落里。临走时,母亲又打招呼,下次回家不要忘了将空罐带回去。
去年其实回过几次老家,每次回去都像掉了魂似的兴奋,不是忘了带这就是忘了带那,何况是一口不起眼还容易撞碎的小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