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缘于没手机,就顺手读了读身边的读者,不想突然有感于幼时的一件小事,便想写了分享。
纸间的笔画,最是无声,也最为动人。童年的记忆,最是无痕,也最为诱人。
依稀记得那是个晴朗的好天气,我还很小,乡镇中学简陋的屋子,糊满了报纸的屋顶,木框子里玻璃斑驳的影子投到了地上,火炉上滚烫着诱人的饭香。
恍然间一声撞击,隐约有个黑影闪过,父亲匆匆冲出去,就捧回来一只精致的小鸟。对于年幼的我来说,见多了那么多比自己大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如今接触到一种和我们自己不一样的动物,那是多么新奇,眼睛都舍不得眨巴。可以想象,一个小动物观赏着另一个小动物,一个还不太会说顺利的汉语,另一个浑身抖动也不能说悦耳的鸟语,简直是个有趣的画面。
大抵是北方冬天的严寒冻僵了翅膀,亦或是为了躲避猛禽的穷追不舍。这只可怜的小鸟,最终还是被人间烟火所挽救,在一个捅了小洞的盒子里,挣扎着嘶叫着。父亲抓出来给他做了检查,发现翅膀出血了于是乎决定喂养一段时间,等待痊愈了再做考虑。
鉴于这个可怜虫需要常驻,所以也不好将就,父亲又给人工鸟巢加了放置小米和饮水的瓶盖,看起来近乎完美。最初的时间似乎很是抗拒,一顿乱跳之后安静片刻,如此的循环往复着。直至后来,发现逃生无望,便屈服了,做了阶下囚,也可能是卧薪尝胆之类吧。时间过得很快,那时的我还是很小,当鸟儿退去了旧羽换上了新翎,我依旧不太懂事。
有一天父母决定要把他放回去了,我却哭着喊着不同意。很难猜到当时的心理,怕是无聊时候没有玩伴,或者是舍不得这段美好,还是怜惜于他娇小柔弱的身躯,这一切已经无从追忆。后来父亲很平静的对我说,鸟儿也有爸爸妈妈,他离开了这么久家人该有多着急,如果你找不到爸爸妈妈,那你该怎么办。
我终于还是妥协了,鸟儿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记得很清楚,他在屋顶停留了许久,父母带着我也望了许久,就像目送一位即将远行的故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