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了两天的新家乔迁宴席,落下了帷幕,所有人与长廊正式告别,陈晓记得即使长廊和新家也只是几步之隔,她也再没有回去的,和任何人事物告别时就再也不会有任何再复燃的机会,不说不听不来不去可以怀念但是没必要“藕断丝连”这是她最大的优点也是最无情的情感缺陷。
说回新房乔迁宴结束大家该上学的回去上学,该工作的回去工作,热闹之后必定是平静这是定理。
陈晓跟着姑姑姑丈回学校上课,姑姑有个女儿非常可爱,加上陈晓四个人,二房一厅的房子就稍显拥挤了,入学考试之前的两个月陈晓都是跟着住在这,可是毕竟十三四岁的女孩总是诸多不便,开始没有太多男女有别的意识和寄人篱下的自觉,内衣内裤怎么处理得当,如何有礼貌的房屋进出,每个月的经期尴尬怎么避免等等问题,陈晓面对这些问题总是显得笨拙又难堪,闹了不少笑话,也发生很多别扭的小矛盾,这让陈晓很焦虑,也很尴尬,这种尴尬不像是与父母之间面对面的交锋,那么有恃无恐,它更像是大家把“心”小心翼翼的装进玻璃瓶里,维系的一层又一层的保护膜,看似用心良苦其实易碎得经不起一句重话,一场争执,就可能碎成玻璃渣渣,玻璃渣虽小,但是胜在碎的时候散落各处,明里暗里扎一下,也是够麻烦的,人的偌大苦恼不就是一点一点不放过自己不放过别人搞得满地玻璃碴子吗?
陈晓是个很平凡很普通的小女孩,初来乍到,沉默寡言,认生慢热,就有一点条件反射一丁点“委屈”都受不得,一点就着,不管是长辈还是同辈自我认知的“同仇敌忾”这就是为什么后来陈晓变成“孤寡老人”的病源之一。
在又一次小事上的意见不一,陈晓和姑姑两天没有说话了,可能是姑姑本着大人不记小孩过,主动跟她沟通,教育她不要对所有自我认为没有错的事情那么执拗,凡事都有两面性,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要分出个对错来的。其实陈晓是个很容易被说服的人,好好说,慢慢的说,她就会像条复杂交错的藤条慢慢伸展开来,把自己捋直。
现在回想“教育”其实是陈晓形成主人格的主要原因,从来没有那么心平气和的沟通过“对错”,没有面对面谈心的时光,那是的情景让她觉得自己生长在一个正常的家庭环境,也会幻想如果能拥有这样一个正常的家庭环境。
姑姑知道陈晓的别扭,但是她不能放纵她的别扭,她想把她捋直捋顺再交给学校交给社会,交还给哥嫂,让小姑娘自己能过着舒坦些。
姑姑是全世界最好的姑姑,给她机会离开家,教育开导她,生活上的照顾,学习上的引导,都让陈晓感激至今,也许永远没办法学会姑姑身上世事圆融的分毫,但是也盼着耳濡目染能沾个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