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空和带他的司机有的没的随口聊了几句天。警察看智空没什么谈兴，便收住了话头，打开收音机，里面沙哑的声音悠悠地传了出来：“将军难免~~~阵前亡~~~”
这一下让智空想起来寺里的那桩案子了。到现在，智空都没怎么掌握详细的情况。讯问他的警官经验丰富，根本是滴水不漏。方丈大概也是预先被打过招呼了，所以在讯问时都是一言不发。
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呢？禅师会在香客的房间过夜，一般就是因为香客请求禅师给一些指引。具体形式是禅师与香客相对而坐，或是互问互答，或是相对静坐。但如果不是智远师兄把香客干掉的话，要绕过智远师兄把香客干掉可不容易。
细节掌握得太少了，连该往什么地方思考都不知道啊。
“说起来啊，小和尚，听说你们庙里出事儿了？”
“嗯。”
“和尚杀人？”
“怎么可能呢？”
“那具体是什么情况呢？”
智空瞥了眼随意地开着车的警察，低着头嘟囔：“完全不知道……”
“那前路不是艰难险阻得很吗？啊，对了，我叫李成，叫我成哥就好。估计局长接下来会把我派到庙里勘察地形什么的，到时候就拜托你照顾啦！”
“噢！成哥好！”
车里又陷入沉默，收音机里传出来悠悠的唱腔：“大~~雁~~~北归~~~”
拘留所看起来是毫无趣味的水泥灰的建筑，李成都不下车，跟看门的保安聊了两句就一脚油门开了进去。
会面室和电视剧里看到的差不多，一扇透明的玻璃把内外隔开。李成跟智空打了声招呼：“你在这里等着，我帮你把那些行李给你拿去过审。”
智空在椅子上坐下，没过多久，智远穿着囚服，走进房间：“啊，智空师弟，你来啦？”
“智远师兄！你还好吗？没受委屈吧？”
智远对智空微笑了一下，在里面的椅子上坐下：“我还好，没有受委屈。不用为我担心。”
“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完全不明白啊！”智空总算找到能讯问的人了，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急匆匆地问起详情。
智远的眉目阴沉了一会儿，像是一片阴云飘过，又轻轻地放开眉眼，平静地说：“智空师弟，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在意了，终归是师兄业障太重，能有这个机会偿还一二，也是好事。”
“哈？为什么啊？”智空急得跳了起来，这不明不白的，智远师兄到底说的是什么鬼！
“好了，给师弟说个好笑的。刚到这里来，这边的领导还想着给我改善伙食，却没想到我长年茹素，油腻的东西完全吃不得，连肠胃都搞坏了，泻了一夜肚子呢，哈哈……哈……”智远看到智空对他的话完全不感兴趣，只是在玻璃对面咬着牙暗自使劲，不由得叹了口气，站起来转身就走：“智空师弟，别在意了，莫误了自己修行。”
“喂！智远师兄！”智空大喊起来，智远却连脚步都不曾乱过，一转眼便消失了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