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
我又梦见你了
在一个深沉的夜里
在梦里
熬不住思念
我来到你和你姐姐王瑞
住的房子外面
院子敞着大门
院里
房子里
空无一人
阳光灿烂
你和你姐姐曾
欢欢喜喜地住在这里
在这里
嬉戏玩耍
追逐打闹
在这里
安静地吃饭
喝水
在这里
一天天长大
在这里
每隔一段时间
就要洗
你们的秀发
黑黑的
像一团乌云
垂下来
又像激烈的瀑布
啊
我愿成为洗濯你们的秀发的
干净的井水
浣洗
亲吻你们
然后
泛着泡沫
落到盆里
最后
明灭着泡沫
从阴沟里流出去
如同凯旋归来的
部队
蓦然
你又回到了这里
在昏暗而又温馨的灯光里
坐在圆桌旁
为你的丈夫
怀着重重的
身孕
许多年过去了
你已青春不再
身体胖了许多
脸上的风霜
那么多
让你憔悴
脆弱
但你依然
深爱着我
你知道
我来了
就站在你的身旁
不敢再靠近一点点
不敢和你说一句
温存的话儿
就像我们年轻时一样
咫尺
亦是天涯
心里对你说
像在对你呼喊：
“结婚后
我更不敢找你
我怕我的两个孩子
会成为两个疯子！”
年轻时
我们再近一点
就牵手成功了
一起
欢欢喜喜
步入婚姻的殿堂
可是
我们没有
太多的感情的刽子手
高明地拦住我们
我们的努力
如螳臂当车
如蜉蝣撼树
我那时
本来又傻又笨
又天天吃着精神病药
吃着
可怕的
氯丙嗪
和苯海索
像一只看家狗
拴着绳索
像一只大猩猩
被关在笼子里
在“人”的智慧
的看管下
多么虚弱
无力
啊
我的那些所谓的
“努力”
就像死前的挣扎
王玉
我对不起你
愧对
你的深情
这一次
你来到我的梦中
来找我
我依然
不敢碰你一下
我们依然
不能在一起
这世上的坏人太多
好多时候
我像可怜的俘虏
好像
永远都逃不出他们的
领地
和势力范围
他们的手下
漫山遍野
他们的手下
人山人海
我该往哪里逃
到哪里
我才能再次
回到青春里
到哪里
我才能拥有你
你是我的思念
我的哀痛
绵延千里
万里
永不能实现的
愿望
王玉 王玉
玉做的人儿
我的心
做成的人儿
2022/3/28
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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