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年少时时,我去外婆时,曾无意看到小舅写的情书,发现他写得挺文绉绉的。
那次小舅还带我去大姨家,那居然是我第一次去大姨家,那年我应该有十几岁了。
母亲那些年安排我姐妹轮流去山里过年,主要为了搞点压岁钱回来,通常一个人去收几家舅舅们给的钱能贴补一个人学费了。
我第一次到六安区舒城县外婆家过年,那年大约是虚岁8岁。过完年正月回到桐城,一共得到了2元钱,还是小舅给的压岁钱。奶奶唠叨说我家我孙女第一次到山里过年,一共就得2元钱压岁钱回来,还说那几个舅舅还不如这个年龄最小的小舅,也太不重视这个外甥女了……
我至今天还记得小舅把我背在上,驮着我从那个山沟里面田埂上走,塞给我一张两元绿色,其实我自己是非常开心。我不知道奶为什么要这样唠叨,或许这是立场不同。她觉得自己的孙女儿第一次去春节,大舅儿舅三舅难道不能给几元钱压岁吗?
或许,舅舅们都过得很拮据,无暇顾及太多。再后来我二妹,小妹寒假都去山里过过年。几年后,舅舅们都外出打工,条件稍微好一点。
我们姐妹其中一个到山里过完年,正月回到家,这个还有10元,那个5元的。我还有一个堂舅(小外公家舅舅),他反而比我自家舅每次出手更多点,获得压岁钱总数能勉强够其中一个人的学费。
山里还有个风俗,给前来的亲戚送个两双新袜子回礼。
我长到十几岁第一次大姨家,那还是小舅带我去,他搞好礼品让我提着和他一道,想想真是有意思,自己亲大姨至今我一共见过不到六次吧!
第一次去大姨家,她也没有给我第一次见面钱,他们家比我家条件还差,大姨由于身体不好,山区收入极其有限,一直住的是茅草房子。直到2000年后我小表哥打工才盖的楼房。
我小表哥是79年的人,小学学历(也许还勉强)小舅带到他温州工地上,小舅和老乡们都在工地上挖土方,纯力气活儿。表哥身材矮小,难以承受。
表哥后来进了温州一家打火机厂,他脑子比较聪明,情商也高,他做了一年半一线工人后就升为组长,管理后道部门,最高曾做到副总。
那些年,听小舅和小姨说,你小表哥在厂里面换的衣服,一堆女孩子抢着要帮他洗,没抢到的人还不高兴呢!别看你小表哥矮小,其貌不扬,却很有女孩子缘,特别红火。
2009年,受金融危机影响打火机厂的管理人员,只能拿一份死工资,无法获得提成收入,小表哥很不甘心。
他辞职从温州到杭州,迷茫了很多天,无奈下想摆摊做猪肉生意,开始的摊位费2万块钱还是大姨夫找银行贷款所得。之前表哥打工的收入,恋爱结婚盖房子生孩子都花掉了还欠了钱。
在杭州卖肉的第三年,生意助教好转,小表这几年日营业额达到1万元以上,早已定居杭州,开上宝马,全家都买足了各种商业和养老保险等。
七年前小表哥还在山区老家盖了栋价值70万元的乡村别墅。
我的小舅74年人,因为他是老小,他20岁边我外公外婆都去世了。他从一个工地挖土方组长再到现在的包工头,也算是低起点逆袭了。
我们家亲戚都有个共同点,都是在30岁以后才慢慢好起来,之前由于家庭环境,又没有学历,被局限拖累耽误太久。
关于我的童年生活,家族故事,我曾写过很多篇文章,这都是印象比较的事,趁还在还记得,趁现在还有精力,一定要多写写,可以作为我个人的成长故事 ,文字是很好的记忆备份。
我读五年级开始,每天放学回家,我第一件事,不是去写作业,而是去堂哥厂里,看看可有空位子,如果有大人回家的,我就可顶上去,晚上烘啤酒套一两个小时,可以赚个8毛到一元钱,买一周的本子钱绰绰有余,那时候一本写字薄1毛5分钱。
这个堂哥是我们齐屋队的才子,长得高大帅气,我一直喊他二哥哥,当年他高考失误,重点高中的他却没能上大学,让所有人很意外。他的亲哥哥(我喊大哥哥),读的是普通高中却考上了大学,现在在安徽铜陵某企业当高级工程师。
二哥哥写字超级好看,被大家评为全村前二名书法厉害的人;另一个是学校老师。二哥还曾在北京给人写过很多大门头上的字,后来被大娘大伯喊回来相亲结婚成家。所以搞了啤酒套加工厂。
我们老家村委会墙壁上的大字口号,二哥就曾写过。二哥虽然没读大学,但在我们齐屋队人的心目中是个有为青年。
当年,只要有机会我看到二哥的笔记账本子,我就模仿练习上面的字。霞姐有次看到我说,每次帆在那看本子画来画去的,我还以为她是看我的字呢!原来是在学习二哥啊!(霞家和二哥是亲兄妹)当年霞姐常说她的梦想就找个像二哥这样的男朋友。
二哥厂里是加工啤酒套,也就是类似酱油瓶上脖子上那种锡纸,当年我们做过大理啤酒套、新威狮啤酒套、山东啤酒套,拉萨啤酒套这几样是我现在所能记得住的名字。
厂里主要工人都是附近的中年妇女,周末她们田地忙总会有人请假,我们姐妹就会顶上,最高一天赚过12元。我们就用订制的模具把切好的啤酒套套上,往煤炉里转一圈,就成了啤酒瓶脖子那个模样。烘好了放在纸箱里,晚上再数起来,100个一根,整整齐齐的码好。二哥和霞姐晚上回收数统计记账。
一个煤炉只能坐三个人,平常放学若没有空位子,我们就给大人们数啤酒套,她们给我按数一根(100个)一厘钱。小妹那时才读学前班,她自小干活利索,数套子特别快,她晚上两小时都能赚一元钱。
大人们为了激励我们姐妹,都是当天垫付结账。也就是我们数完她就立马发钱。
小妹在读学前班时就给同学们削铅笔,一个收1分钱,有的同龄孩子没她会削得好,愿意找小妹帮忙。
她现在还常说,自己从小在老齐家,还是两边大家族里,甚至整个齐屋队里都是最不受重视和欢迎的孩子。一个老三又是女孩,处处得看人眼色,但好在读书岁月中,不管是同学们还是老师都对她照顾有加。
她还时常说起某个语文老师怀孕了问同学们家里可有农家鸡蛋,不少家长都乐意主动送老师鸡蛋。小妹把家里的鸡蛋也带几次给老师。那老师知道我们家家庭情况,每次都比市场价还高一分钱收下小妹所带的鸡蛋。
她现在回忆里读书时光,都是老师很关照她。初中时镇上的学霸还是校花,还有几个家里做生意的人,都会主动喊小妹一起玩,有的中午还会把家里带的好菜分点给小妹吃。
其实小妹综合成绩只是班级中上等,但她能和尖子生还是差生打成一片。她参加预选或会考,镇上同学们都邀请去住她家,同学们的父母对她都很热情周到。还有另一个同学家里每次杀猪都让自己女儿把小妹喊去吃饭。
小妹初中理科成线很好,都是优分,但她文科不好,难以及格的水平,这一点我们俩截然相反。
我在读书时代也没她那好人缘,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每天都默不作声,郁郁寡欢。在班上是毫无存在感的那一种人。
……(未完待续)
我在第1本书《追梦路上,让灵魂发光》有一篇写我的小舅《如何从一个山区的砍柴工到成为一个包工头》我小舅妈看后还感动得哭得稀里哗啦。
我们家族里每个人都有好多故事,有的逆商很高。不出一个写作者,都对不起这么多天然好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