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面受敌的朱温同志日子非常不好过,那个猛人王重荣带着两撇大眉毛每天又要干他!
朱温同志回头清点了一下部将,糟糕,连王守将的一半的一半都不到。
这别说打败敌军了,能不能冲出去都是一回事。我们暂封的同州刺史朱温将军很着急,虽然他是个猛人,但对面王守将也不是吃素的,而且他好不容易从一个身无分文的布衣百姓做到如今的位置,经历了这段时间的荣华享受,他再也没有刚参军那时舍命不顾的心境了。
他现在是个贵族了。
贵族朱温将军仔细思考了一下同州的地势险要,衡量了敌方的兵力,判断出当前的破解之道:求援。
于是朱温马不停蹄连续派了很多信使去给远在长安的黄巢求救(别问我既然同州被围得水泄不通,怎么又能有城内的信使能够外出送信,我其实很想说:[史书是这么写的,“遣信送之”,我是个作家,不是历史探究真相学家,参照历史资料罢了。],但作为一个学理科的文科生,我还是顺着历史资料查了查,发现原来古时候打仗,即所谓围城围堵,是以营帐为单位,每里数为距离遥相扎停,彼此互有斥候来回巡查,并不是我们现代人想象中的“所有人手拉手围成一个圈”,所以在天黑之际夜缒而出,还是有希望跑出去一两个人的。)
在长安的黄巢日子也不好过,前段时间奢靡纵乐,不整军武,现在军队的士气早不如先前“满城尽带黄金甲”时的威武雄壮了。
更重要的是黄巢入住长安初期骄纵自满,对唐廷剩余势力为:“败军溃甲,何惧之有。”放任其逃亡,没有亲率大军继续追击消灭完全。
导致唐廷剩余势力四处流传,最后到了四川一带,赢得了喘息的机会。
未多时日,在暂居成都的唐僖宗的号令下,这部分重整完毕的军队再次众志成城返向了长安。
“那里是我们的国都。”
“光复我们大唐的荣耀,义不容辞!”
承担着击败叛军落榜生黄巢任务的大军陆续抵达长安城,将周边所有的咽喉通道全部封死,开始整齐有致地向中央地带靠拢。
黄巢当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得知唐廷大批势力反扑的消息之后,黄巢当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在各地发往他的奏章里,无不剿灭有功,伪朝将亡的大好消息。
我给你们封赐奖赏,是因为你们与我作战有功,这是都是你们应享的荣华富贵,怎么我当了皇帝之后,你们都开始虚报战功,粉饰平安。
是我放纵享乐错了吗?可能是的,史学家一定会在史书上记录我黄巢在长安称帝后迂腐享乐,不理军务。可这是完全的事实真相吗?我打了一辈子仗,我都快老了,说不定过几年就死了,我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是我放任唐廷剩余势力流窜错了吗?可能是的,史学家一定会把我的话都引述在史书上,批评我放任剩余势力逃亡的武断决策,可又有谁知道兵法穷寇莫追的道理,我将到长安,城内的局势还没有平定完全,我最重要的事情不应该是理清自己的地盘吗?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唐廷大军已经饮马长安运河了。四方守将也被一并围堵,唐廷的所有力量在此刻全部一起登上舞台,都要效仿汉光武帝故事,克平叛逆,恢复他们荣耀的王朝。
在这样的情况下,朱温的求援信被送到了黄巢案上,万念俱灰的黄巢当然无暇顾及同州的情况,他也没有心思去回复他这个曾经的得力手下朱温的信件。
就此误会埋下。
此时身在同州的朱温并不了解他此刻宣誓效忠的君主黄巢的处境,他等啊等,盼啊盼,好几个月过去了,别说没有见到大军的影子了,他可是连一封回信都没收到。
朱温开始心灰意冷了,由于信息差的缘故,他也并不清楚此时长安内部的情况,因此他开始怀疑黄巢坐视不救(温疑巢缓兵不援)。
望向城外密密麻麻的唐廷驻军,朱温开始暗自思量。
既然我宣誓效忠的君主放任不能救我于危急,或许我也该考虑——换一个君主效忠了。